听了这话,左丞相并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他这没什么反应的样子,让左无双有些摸不到头脑了,左无双眨了眨眼睛,她眼朝左丞相端详了一会儿,又问道:“父亲不怪我吗?”
左无双的这一番话,倒是将左丞相逗笑了,丞相轻笑一声,伸出手来,在左无双的头顶摸了摸,十分慈爱的说道:“倘若不是我点了头,你以为那些人真的敢去吗?”
左无双眸色一惊:“父亲也想杀了她?”
那是自然了,左丞相点了点头,神色忽然变得狠厉起来:“她活着总会有变数的,不如死了的好。”
其实对于自己这种卸磨杀驴的做法,左无双还是很不齿的,只是一想到孙琉璃竟然是太子的母亲,左无双又忍不住想要杀了孙琉璃。“女儿你要记住一句话,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
看着左无双这副样子,左丞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教导着她。“孙琉璃虽然对我们有恩,但是她活下来对我们的影响很大,等她死了之后,你好好善待太子就是了。”
左丞相这么说着,朝着左无双看了一眼。左无双紧紧的捏着手里的佛珠,只希望这样能减轻自己的负罪感。只是他们的这一番话,被外面的小翠听了个清清楚楚。小翠原本是来送茶的,却没想到听到了这样的对话,她被吓坏了,差点尖叫出声,好在紧要关头,她稳住了心神,急忙端着茶离开了这里。早在佛寺那日,她被孙琉璃所救,就存了报恩的心思,这一次她不会让孙琉璃出事儿的。只是她毕竟是个丫鬟,人微言轻的,要如何将这消息传递出去呢?这件事情倒是让小翠犯了难。夜里又下起了大雪,元清批完奏折之后,推开了乾清宫的殿门,朝着空中看了过去,因为下着雪,天上没有一颗星星。沈清这时候走了过来,朝着元清一拜,缓缓的说道:“陛下还是快些去歇息吧,国医大人临走之前特意吩咐我了,务必让您按时睡觉。”
听了这话,元清无奈的扶了扶额,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倒是真听她的话。”
沈清也笑了笑:“毕竟国医大人的话比我们的话有用多了。”
自从认识了孙琉璃之后,沈清也明白了,孙琉璃的话,在元清心里很有分量,同样的一件事孙琉璃说一遍,他便会去做,而自己说上无数遍,元清也会置之不理。比如说让他按时睡觉。元清又抬头朝着夜空望了望,那双紫眸中流露出几分情意:“你说江南这个时候有没有下雪?”
“江南地处南方,下雪的时候很少见,应该不会吧。”
沈清这般猜测着,又催促了一声:“陛下还是赶紧去歇息吧。”
元清还没来得及离开,便瞧见有一个身影急匆匆的朝着这里走了过来。听到这声音,沈清也抬起头来,朝着那个方向打量了过去,见到来的人是叶臻桦之后,沈清变了脸色,这个叶臻桦还真是个工作狂,眼看着都快到子时了,他竟然还往皇宫里跑。察觉到有人正用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叶臻桦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朝着沈清看了过去。沈清无奈的扶了扶额,每次叶臻桦一来,便要和元清谈论上好几个时辰。也正是因为这样,元清才给了叶臻桦特权,即使是宫门落了钥,他也能进来。毕竟这皇宫里头,一位娘娘都没有…“叶大人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就算不愿意让他打扰元清,沈清此刻也没了别的法子。叶臻桦神色匆匆,朝着元清说道:“倘若不是有要紧的事情,臣也不会来这里,这件事情,关乎到二十年前的那桩旧案。”
沈清眼下也不过才二十出头,忽然听到这话,沈清不由得眨了眨眼睛,也正色了起来,二十年前的旧案,不就只有那一桩吗!果然,听了这话元清皱了皱眉头,三个人一起回到了乾清宫里,点了烛灯。兹事体大,就算是沈清想要劝元清早些睡觉,眼下也不成了。三人坐下来之后,叶臻桦才缓缓开口:“臣这几日一直在调查礼部尚书的事情,却没有想到礼部尚书竟然和凤兮国有关系,他府上的一名姬妾,便是凤兮国的眼线。”
听见这件事情,牵扯到了凤兮国,沈清眸色一惊,急忙问道:“那名姬妾现在在哪里?”
听了这话,叶臻桦摇了摇头,神色里带了几份伤神:“这件事情都怪我不好,怕是打草惊蛇了,那名姬妾已经跑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礼部尚书已经被关在大牢里了,我们还怕查不出什么事情来吗。”
沈清倒是心宽,丝毫没有在意。只是他似乎是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皱着眉头重新看向了叶臻桦,不解的问道:“不对呀,你刚才不是在说二十年前的旧案吗?这怎么又和凤兮国扯上关系了?”
沈清想不清这里面的缘由,元清却清清楚楚,毕竟二十年前,萧家军对抗的便是凤兮国的军队。叶臻桦没有理会沈清,而是继续说道:“这些日子,臣按章程调查,没想到丞相竟然来了大理寺几次,明面上是在同臣探讨一些问题,可暗地里他却派人去找了礼部尚书。”
“这就奇怪了,礼部尚书被关进大理寺,丞相也有功劳的,他这是怎么了?”
沈清挠了挠头,有些不解了,那日在朝堂之上,他也看出来了,倘若没有左丞相相帮,礼部尚书也没那么容易进大理寺啊。看着沈清这般不解,叶臻桦无奈的叹了口气,抬头朝着沈清看了一眼:“沈大人有所不知,丞相这般怪异的举动,是因为他也和那桩旧案有关。”
听到这件事情竟然牵扯到了左丞相,沈清更是不理解了,左丞相可是三朝元老,他怎么会和凤兮国有牵连呢?沈清不再走神,认真的听着叶臻桦接下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