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朋友，当然也很重要。小傻子终于听懂了，承认了，墨清玄心神有些荡漾，“嗯，晚上我请你吃饭。”

提到吃饭，施灵儿有自己的打算：“今天第一天开业，一切都非常顺利，确实应该好好庆祝一下，不用你请，我请你，叫上小霜他们一起。”

墨清玄虽然很想和她过二人世界，但她这个理由确实无法拒绝，便点头答应了。为了加工还另外聘请了二十名工人，施灵儿交待施家贤今晚专门给她们加餐，多买些鱼肉，让她们饱餐一顿。那些女工很多都是穷苦人家出身，今天第一天做工，活儿还没做，没想到主家就如此厚待，都感激不已。晚上，施灵儿墨清玄施家贤和小霜四人一道来到天香楼，这次他们全部衣装华美，小二倒没像上次那样拦着他们，非常客气地将他们迎了进去。小霜以前虽在大户人家当过丫头，但主人只将她按在后院洒扫侍候，可从来不会带她进入这种高档酒楼，今天第一次进来难免惊惶无措，手脚都无处安放似的，胆怯的眼神东瞟西瞧，连呼吸都轻了许多。“坐下啊。”

施灵儿见她规矩地站在自己身后，一副随时要侍候她的样子，朝她扬扬下巴示意她坐。“我，我还是站着侍候小姐吧。”

这个包厢太豪华了，豪华到与她的身份远远不匹配，坐下会令她产生有严重的不安，好像自己的存在对这种环境就是一种亵渎。施灵儿拉着她的胳膊，将她拽坐在座位上，笑道：“我们今天出来是花钱的，自然有别人侍候。”

虽然小霜叫她小姐并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但她只当她在做一份工作，从来没有视她为下人。小霜如坐针毡般，“我，我难受。”

“多坐一会就习惯了，今天辛苦了，这顿饭你可得好好吃。”

小霜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小姐可别臊我了，都是你在招呼，我跟着你后面都帮不上忙。”

“第一天很正常，我明天就得去悬济堂了，以后店铺还指望着你呢。”

幸好这丫头之前在悬济堂先有实习，不然突然之间让她面对那么多人，她肯定得打怵，今天虽然还有些慌乱，但也没出大错，她学习能力强，以后会越来越好，施灵儿对她有信心。小霜闻言欲言又止地道：“小姐，如果以后每天都像今天这样，我怕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施灵儿点点头：“这确实是个问题，还得再请一个人帮你才是。”

小霜的眼睛顿时亮了，激动地道：“小姐，让秋宁来吧，让她和我一起，她那么能干肯定行。”

“秋宁？”

施灵儿没想到小霜有了人选，“她现在唐大夫那里干得好好的，我贸然要人，怕不太合适。”

墨清玄接话道：“你开口，唐大夫肯定给。”

那个老家伙有爹瘾，把施灵儿当亲闺女似的，掏钱都那么爽快，别说一个丫头了。小霜忙又道：“秋宁识字，万一遇到不会写字的姑娘，有她我就不会慌了。”

施灵儿本来还犹豫的，一听这话立即打定主意：“行，我跟唐大夫要人。”

能找个识字的姑娘可不容易，在唐大夫的后院洗衣做饭埋没了。“你最好也跟着秋宁学识字，如果她识字有限，我可以给你们请个先生。”

施灵儿心想，以后生意做大了，小霜不可能一直卖货，她希望她将来能有成长和进步。“多谢小姐……”小霜激动得热泪盈眶，起身离座拎着裙角就下跪，施灵儿一把托住她。“你这是干什么？”

“我，我做梦都没想到能有这种造化……”小霜的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掉，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傻丫头，这算什么，以后会越来越好，只要你愿意学，我都支持你。”

施灵儿掏出手巾帮她擦了擦眼泪。她愿意在她能力范围内，创造更多的机会给这些可怜的姑娘，能拉一个是一个。施家贤见状也心有戚戚，联想到妹妹的遭遇，要不是妹妹有能耐，现在她早已嫁进吴家当小妾了，任由吴家人搓磨，过的是什么样猪狗不如的日子根本无法想像。小霜仍是心潮澎湃，好半天情绪都无法平息，她上辈子不知攒了多少功德，这辈子能遇到这么好的小姐，幸好父亲将她卖了，不然她哪有这样的好日子，心里暗下决定，一定要努力学习好好报答小姐。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施家贤看着现在的妹妹，心里无比感慨，想到狱中的大哥，更是难受，心里又怜又恨，他要是对小妹好点，现在说不定也坐在这个豪华的包厢里，一辈子未曾见过的珍馐佳肴的宴席上，可惜……晚风怡人，回去时没坐马车，四人散着步往回走，施家贤与小霜走在前头，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今天发生的趣事，施灵儿与墨清玄并肩走在后面。墨清玄有些吃味地道：“你对你的丫头真好。”

夜幕下的人很容易说真话，施灵儿叹了一声道：“关于义诊的事，上天马槐问我为什么这么仗义，还记得吗？”

墨清玄点头：“嗯，你说你就是想撒银子听个响。”

“那只是戏言。”

施灵儿苦笑一声，目光落在前面人的身影上，“我只是不想成为小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