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灵儿做了好几次的深呼吸才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她双手放在瑞雪的肩膀上,温柔又耐心地道:“你没有错,错的是施家贤,他不该乘人之危,就算他愿意借钱给你,也不该对你提这种要求,所以请你不要责怪你自己了,好吗?”
瑞雪含泪点了点头,哽咽着道:“我以后怎么办啊?要是被人知道了,我就活不下去了。”
施灵儿心里激烈地挣扎了半天,问出了一句连自己都觉得残忍的话:“你不会想嫁给施家贤吧?”
“他不会娶我的,他知道我哥不正经,他娶了我,会连累到他……”“你不要管他怎么想,重要是你怎么想,施家贤他伤害了你,他人品是不好的,你嫁给这种男人以后也不会幸福的,这对你不公平,凭什么他通过伤害你,就能娶到你?凭什么他伤害了你,还能娶到你?这不公平,这对你太不公平了!”
施灵儿极力地控制情绪,才没把最后几句话吼出来。瑞雪听了这话,愣住了,眼睛瞪得大大地望着施灵儿,似乎,施灵儿的这番话过于惊世骇俗,将她吓到了,怔忡了片刻,嗫嚅着嘴唇着:“可是他毁了我的清白啊。”
“人的清白不在身体上,瑞雪,人的清白在这里。”
施灵儿的手放在瑞雪的胸前,“一个人的心是干净的,那她就是清白的,一个人的心肮脏了,无论他的身体多清白,他都是一个肮脏的人,所以你的清白在心里,你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无论你的身体遭受怎样的伤害,你都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记住了吗?”
瑞雪喃喃地道:“是这样么……”“嗯,是这样,真的是这样,我不会骗你的。”
施灵儿用力地点头,努力地将她说服。瑞雪咬着嘴唇,显然这番话对她来说,过于惊骇,她一时消化了。施灵儿不逼迫她,安慰道:“你别再哭了,再哭眼睛都要坏了,晚上好好睡觉。”
瑞雪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施灵儿心口堵得难受,“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从工棚里出来,梅花还在等她,见她走出来,忙迎上去问:“怎么样了?”
施灵儿叹了口气道:“确实如你所猜测的那样,这件事除了你,她们都知道吗?”
梅花大惊:“应该只有我看到她洗脏衣服了,她跟家贤走得近,这里人都知道,但应该没人知道发生这么大的事,她最近两天在哭却是瞒不了人的,不过肯定没往那方面想。”
“那就好,这事到你这里为止,别往外说了。”
梅花保证道:“我嘴紧得很,你放心吧,我不会说的,只是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你让我想想,我心里有点乱。”
“你最多赔她点银子,别的也办不了,闹大了她脸上也不好看。”
施灵儿摇头道:“她家有个哥不务正业,给银子也花不到她身上,你容我想个法子,这两天你多陪陪她,别让她再哭了,让她好好吃饭睡觉。”
“我知道了。”
梅花答应着。“施家贤今天没来吗?”
“上午来了,送过货,拿点东西就走了。”
出了院子,施灵儿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才感觉心口的郁闷散了些,瑞雪的事让她的心头一团烦乱,她一时根本不知道如何解决。坐在马车上信马由缰,一路又走回了悬济堂。她想,或许可以找墨清玄问问,他在这里生活的时间比她久,对于这种问题的处理,比她更清楚分寸在哪。一进门,竟然看到了施嫣儿。她站在前柜前,正兴高采烈地说着什么,说到高兴还哈哈大笑,墨清玄在整理药柜,她如此聒噪,竟然也没有赶她。施灵儿觉得稀罕。施嫣儿看到了她,欢喜地朝她招手:“灵儿!”
墨清玄闻声抬起了头,看到施灵儿的一瞬间竟然有一瞬间的惊慌。这倒让施灵儿有点尴尬,好像自己是来捉.奸似的,其实真没有,只是赶巧了,她笑笑:“没打扰你们吧?”
墨清玄抿紧了唇,脸色黑沉,“没有。”
施嫣儿甜甜地笑道:“我和墨大哥聊了些好玩的事。”
施灵儿哦了一声,问墨清玄:“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有点事想问问你。”
施嫣儿看看墨清玄,又看看施灵儿,眼中的不快一闪而过,她识趣地站起来,非常懂事地道:“那你们说吧,我该回去了,墨大哥再会。”
站起身来就走了,走了两步又回头朝墨清玄一笑,“墨大哥,明天我再来看你,我还有好多好玩的事告诉你。”
然后快步冲出悬济堂,跑了。施灵儿看着她的身影,分外诧异,这关系升温得是不是有点快?墨清玄见她脸上的神色,解释道:“我跟她没什么。”
施灵儿耸肩,不置可否,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反正与她无关了,“我有个问题请教你。”
墨清玄偏执地道:“我和她没什么,你不要多想。”
“我没想,交友是你的自由,不用跟我解释。”
施灵儿无所谓地道。这态度惹恼了墨清玄,他眸光深沉地盯着她:“你就一点也不在意?”
“交个朋友而已,我为什么要在意?”
再说都分手了啊,就算没分,他跟异性说几句话,她也不至于吃醋,她自信着呢。墨清玄气,瞪她,瞪她,还是瞪她。他怎么就做不到她这么大度呢?不在乎他?应该不是。分手立即就放下了?那她太没人性了吧。墨清玄理解不了她,生闷气。施灵儿摆摆手道:“先不谈这个问题,聊聊我的事行吗?要是你现在不合适的话,那我另找时间。”
墨清玄让自己冷静下来,“没有不合适,你说吧,什么事。”
她找他,任何时间都是合适的。施灵儿往他旁边的椅子一坐,苦恼地道:“我想想怎么说才好。”
“直说。”
墨清玄疑惑地看着她,难得见她这么烦恼,到底遇上什么事儿了?施灵儿倾向上前,压低声音道:“你们这里,如果一个姑娘被男人给伤害了,就是强迫她……那个,你懂得,你们一般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