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她去我家的情景，没想到数日后这活生生的人就阴阳相隔了，真是世事无常啊。”

“可不是嘛，命没了，什么都没了，荣华富贵爱恨情仇都是一场空。”

施灵儿与卫老太太聊着，一边观察卫和风的脸色，见他半垂眸子默然不语，心里也不知盘算什么。不过从他们两人的反应来看，宋氏应该没有来过卫家，施灵儿也说不上是放心还是担心。她倒真希望如她所猜测的那样，宋氏裹着自己的钱财去外乡当富婆快活去了，卫和风这个狗男人真的不值得她再花费心思。与卫老太太聊了半天，施灵儿提出告辞。卫老太太不作挽留，叮嘱她没事常来府上坐坐，施灵称虚应几声。卫和风借口要送施灵儿，与他一道出来。“卫四公子，你这么跟着我做什么？是不是很害怕我把你的计划告诉老太太？”

施灵儿到这个份上，也不愿再演戏了，直接戳穿卫和风的用意。卫和风委婉惯了，不太习惯施灵儿这种直来直去的风格，他尴尬地笑两声：“没有的事，神医不要多心，我就是单纯地关心大嫂。”

施灵儿半开玩笑似地挖苦他，“卫四公子可真忙，关心完二嫂，关心大嫂，站在我的角度看，被你关心的人真的挺惨。”

卫和风被施灵儿的直白给弄得格外无措，面色不由红了红，“神医别笑话我了，对二嫂，我也是情难自禁。”

“好一个情难自禁。”

施灵儿看着他，“卫四公子，打算几时去外乡去与二嫂汇合？我听说你接管了禹州这边的生意呢。”

卫和风压低声音道：“二嫂并没有离开禹州境，我随时可以过去看她，不过如今我手上没什么钱，等我手上宽裕了便离开卫家与二嫂相守，神医莫要笑话我，吃喝拉撒都要银子，我们都不能免俗，何况二嫂锦衣玉食惯了，也过不了苦日子，我此举也是为她着想。”

施灵儿暂时不想拆穿他，跟着附和道：“卫四公子果然是有情有义的好男人。”

两人出了府，萧怀冰正歪在车里闭目养神，听见施灵儿上车的动静便睁开眼，摘下面具的俊脸漏下几点窗外的明亮阳光，白皙的皮肤仿佛在发光。他一笑倾城，“你终于回来了，怎么这么久？”

施灵儿将药箱放到一旁，笑道：“你是没见到卫和风那个脸色，被我三吓两吓，差点就尿裤子了。”

“看来他并不知道宋氏被我们救出来的事。”

萧怀冰脑补卫和风被吓得屁滚尿流的画面，大大地被取悦了。“是啊，宋氏暂时还没有来卫家，只是不知过后会不会来。”

施灵儿叹息，“接下来我也不知道去哪找她了。”

“她有个很可信的丫头，我听程旋说，宋氏下葬后，那丫头便从卫家出来回家了，有没有是宋氏安排的后路？”

“有这个可能。”

施灵儿一听有了线索，欢喜地问，“那丫头家在哪里，程旋有没有打听到？”

“就在乡下，距此大约二十里路吧。”

“那我们去看看？“迎上她期待的眼神，萧怀冰有些宠溺地笑道：“自然依你，不让你去，你今晚怕又要睡不好了。”

然后长叹一息，“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值得你花这么多精力吗？”

“我是大夫，任何一个垂死之人都值得我搭救。”

施灵儿想起爷爷的话，在大夫的眼里，世间的生命不分高低贵贱，没有值得不值得，虽然她并不完全同意，也没有完全秉承，但对于弱者，她向来不吝伸出援助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