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惩罚她，眼下得先这个案子厘清，过后打总算账。施灵儿目光似笑非笑地看着卫和风，仿佛在说，看，露馅了吧，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卫和风憋得脸色通红，支支吾吾地道：“你是诈我，我没有买药，是你卖给了二嫂……”心虚的眼神和语气，根本不可信。施灵儿根本不理会，按照自己的节奏继续第二个问题：“卫二夫人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给她用这个药呢？卫和风：“……”这个施灵儿果然狠，出的全是送命题。这也是周显的疑惑，好端端的人，为什么要假死之药？难道有什么隐情不成？卫家家主卫显彰之死，对外宣传是得了急病暴毙，没过几天卫二夫人也死了，据说是自杀，至于原因，外界众说纷纭，只是短短时间内，卫家人的死亡率也太高了。“回答不出来了？是不是你想害她？”

施灵儿咄咄逼人地问。本来卫家要脸，她作为大夫不小心知晓了内情，并没有打算宣扬，但是现在卫家人欺负上门了，那她就没必要替他们遮掩了，但她赌卫和风不会说出来，也不敢说出来，若他敢撕掉卫家的脸皮，毁掉卫家的名声，刚刚获得所有的春风得意立马就化成泡影。她也不是非需要他回答，她只是打掉他的锐气，渣男，杀人之下还敢倒打一耙，宋氏不收拾他，她以后逮着机会也不会轻易放过他。卫和风憋了半天，确实不知该如何回答。若说宋氏怀了孩子，那必然得说明孩子的父亲是谁，他肯定得推到他大哥卫显彰身上，这样一来，卫显彰的名声就毁了——要知道卫家为了遮掩卫显彰的丑行，可是花了一大笔银子安稳府中下人做封口费。当然，卫和风也选择了说谎。说不知晓孩子的父亲，即使如此，也毁了宋氏的名声，宋氏是卫家媳妇，是他二哥的老婆，丢的仍是卫家的脸面。也可以隐瞒宋氏怀孕一事，但施灵儿是大夫，对宋氏怀孕一事了如指掌，只要开棺，就可以轻易拆穿他的谎言。怎么着都是死路一条。卫和风在心里快速盘算着利弊得失，希望两权相害取其轻。施灵儿也不催，走到他面前，将他那杯茶端起来压压茶叶梗子呷了几口，完了还咂巴嘴赞了句：“好茶。”

她看了半天，这茶卫和风没碰过，估计不是用来喝的，是装逼道具的，正好她渴了。卫和风：“……”看看这个女人，多嚣张，她出难题让他下不来台，在他绞尽脑汁时，她还喝他的茶，这跟当众打他卫家四公子的脸有什么区别？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嘛。但当着县令大人的面儿，他也不好发作，只得继续想刚才的问题。周显见卫和风半天不回答，还一副非常难为的样子，便问：“卫和风，你为何把那药给宋氏吃？速速如实招来！”

这话显然就是默认了是卫和风买药，推翻了他之前的说法。周显因为卫和风说谎，已然对他有了三分恶感。卫和风放弃了解释，不敢再耽误时间，站起来朝周显拱手一礼，诚恳地道：“大人，二嫂出于一些私人原因不想继续在卫家过活，想借假死远走他乡，所以我就帮她达成心愿，没想到……酿成悲剧反倒害了她一条性命。”

这算是承认了，药是他买的。周显追问：“是什么样的私人原因？”

“请大人原谅，此事事关二嫂的名节，我不便多说，不过这与本案关系不大，草民状告的是施灵儿卖假药害死二嫂。”

“卫四公子说得有几分道理，不过也只是眼下有道理，过一会就没道理了。”

施灵儿趁着卫和风站起来的空当，便在他的椅子上坐下来，站了半天她也累了。卫和风：“……”喝我的茶，问我送命题，还抢我椅子，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嚣张女人！周显：“……”所以到底有道理还是没道理？怎么还一会有道理，一会又没道理？萧怀冰在人群中听了这话，不由抿唇笑起来，他喜欢的女人是一个有思想深度的神医，瞧这话说得，高深莫测。“我那个药七天之内有效，你可在有效期内去救人了？”

施灵儿也不管他们怎么想，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继续问卫和风，仿佛她成了主审官。卫和风只是得站着，闻言又演起戏来，神色悲伤，声音低沉：“我二嫂下地的第二天晚上我就去了墓地，想用解药复活她，但是这药并没有用，此后惠兰一直守着二嫂的尸身，直到昨晚过了有效期，二嫂都没有醒过来，今天正好是第八天，所以只得将她的尸身运回来，请县令大人主持公道。”

又在胡说八道。施灵儿笑呵呵地，“是吗？我怎么听说你昨晚才将人扒出来呢？”

卫和风打起精神应付，生怕一不留神再中了她的圈套，他道：“神医从哪听说的？二嫂的棺材是我亲自起的，除了惠兰，并无第三人知晓，你是如何知晓的？”

帮他起棺的人，肯定花了大价钱封口了，施灵儿笑了笑并不纠缠这个问题，她问：“你说二夫人下地的第二天晚上，你就去了墓地，并且开棺给二夫人用过了解药，此后惠兰一直守着二夫人的尸身，直到昨晚都没有醒过来，你也是亲眼所见的吗？”

卫和风语气坚定：“当然，这还能有假？”

“我只是觉得我那药不可能失效，所以想确认一下。”

施灵儿再次问，“我再问一遍，你确定你亲眼看见二夫人尸身不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