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怎么会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的？”

沐之秋有些不可思议道。“是啊，那时候我也想不明白，若曦为什么这么恨沐之秋，直到三年前，若曦出事之前，我才知道，若曦因为生了沐之秋之后，就丧失了生育能力。”

“你和她过了这么多年，你都不知道？”

“你知道我对孩子的态度，再加上若曦一直要求要做保护措施，我以为她不想再有孩子了，也就惯着她了。”

沐之秋疑惑道：“这么说，沐之秋岂不是她此生唯一的孩子，秋若曦作为沐之秋的母亲，难道不是应该更加爱护有加么？”

“按理说，的确是这样的。可我却没有想到，在沐之秋六岁那年，若曦发现了我的癖好。”

“我那时候应酬繁多，回来醉醺醺的不再少数，她领着我来到了沐之秋的屋子里，一场酒后乱性之后，她说，为了弥补她对我的亏欠，愿意把两个人都给我。”

沐之秋冷冷地盯着他：“于是，你就把六岁的沐之秋当成了泄欲的工具？”

沐长君摇头：“我并不想，可我若说我是被胁迫的，你信么？”

“谁能……”沐之秋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想法。“看来你已经猜到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把照片和胶卷放在了哪儿。”

“为什么把这些说给我听？”

沐长君打量着她：“这份冤屈，总不能全天下只有我自己知道吧。”

沐之秋笑了：“你还指望我帮你出去宣传？”

“这就不必了，有人明白我的不得已就好了。”

沐长君摆摆手，“我解开了你心中的疑惑，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呢？”

“这重要么？”

唐蜜笑了笑，“我其实早就是一个死人了。”

“那为什么你对秋的事情那么上心？”

“我不喜欢占便宜，总不能光拿钱不办事吧。”

“你是一个有原则的人，若不是为了我自己，我还真的不忍心杀你。”

沐长君叹了一口气。“放心，你杀不了我。”

“嗯？”

沐长君一下没反应过来。“都进来吧。”

沐之秋高喊了一句，沐长君只觉得不妙，猛地一回头，十数位保镖鱼贯而入，将两人围了个密不透风。再一眼，沐长君看到了秦瑜：“你拿了我的钱，竟敢出尔反尔。”

“沐先生，你听说过私人护卫队么？他们虽然是保镖，但早就被植入了追踪芯片，三千万的价码的确很丰厚，可是，对远在巴基斯坦的妻儿老小和自己命来说，钱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吧。”

沐之秋笑容绽放如三月桃花，她甩了甩被捆绑得有些麻木的手。“更何况，这钱我已经说好了，会分成了十二份，他们每人都有一份汤汤水水的。”

“小姐，你真是好手段啊！”

“沐先生，你刚才的话我已经录音了，你和那个孩子视频也通过监控摄像头录下，若是沐先生想要回顾一下，我可以发到您的邮箱里。”

沐之秋摇了摇袖子里掉出的手机。“好了，沐先生，事到如今，你我做个交易如何？”

“我还有资格不同意么？”

沐长君满脸苦笑。“当然没有。”

沐之秋微微一笑，拍拍手，一个保镖一步上前，“沐先生，这里有一份财产转让书，我要您沐氏集团百分之六十的股份。”

“姑娘，你这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些吧。”

“放心，我要得不久，只有五年。”

“五年后，我会把股份归还，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但在五年内，我要通过沐氏集团做得事，您必须无条件的同意。”

“五年？”

沐长君狐疑得看着她脸上洋溢起得笑容，“真的只要五年？”

“当然，我又不缺钱。”

沐之秋笑了笑：“放心，我对你沐氏集团的钱没兴趣。”

“当然，我也有补充协议，五年内，我若是身死，沐氏集团的一切都将由叶深获得。”

“沐小姐，这一条恐怕不妥当吧。”

“没什么妥不妥当的，如果你被捕了，沐氏集团你还能交给谁？秋若曦，张金枝，还是张乐乐，又或者是那个私生子？给了还能回来么？”

沐长君的脸色在她的言语之中一点点变得青黄不接。“所以，你没有别的选择。”

沐之秋笑着把合同推到了他的面前。抉择，并不困难，因为沐之秋说得并没有错，不到万不得已，入狱只会让他变得更加被动。“……好，笔！”

沐长君咬着牙，伸出了手。一只华美精致的钢笔递到了他的手上。寥寥草草一勾一画。沐之秋收起了合同：“好了，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沐长君瘫在了椅子上，目送着他们的背影，久久难言。五年么？沐之秋，五年后，我要你死！寒光透目而出，一闪而逝。“沐之秋，你放心，只要我借他完成了我的目标，就会让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下来给你陪葬！”

错就是错，没有理由，酒后乱性？受到威胁？不忍，怜悯，他将自己放在了被动者的位置上，寻常人或许会尝试着体会他的不得已，但可惜，他遇到的是唐蜜，所以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逃脱制裁。制裁会迟到，却不会消弭。沐之秋没有回头，五年，足够她把公股转换成私股捏在手里了。沐氏集团，是我的了。这张纸在清晨就已经来到了公证处，在一系列的确认下，双方正式签下的字，并且缴纳了一笔不菲的费用，邀请了六位著名的国际律师作为公证人。“对了，昨天还有个问题忘了问，为什么你说沐之秋本就命不久矣？”

“因为，避孕药致癌。”

“嗯。”

离开公证处，沐之秋并没有再去看一眼秋若曦，因为她不配。她说得没错，沐之秋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可是沐之秋的事，依旧是一团乱麻，秋若曦为什么会这么恨沐之秋呢？从郑德富那儿来得么？又或者，还有别的原因。追寻真相的路就像探索云海，越是靠近，就越是神秘。三天后，在前往京都的候机通道里，沐之秋的手机再一次响了：“快回纽约，我在长老会医院等你，糯糯的事有眉目了。”

她拧了拧眉毛，并没有拒绝，当下改签了飞机，她也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