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先从休一个月的年假开始。”

许星颇有些意气风发。黎言不说话了。许星等红灯的时候抽空看了她两眼，“你想要什么东西，我等会过来给你带。下午吃了饭，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的话让黎言眼睛一亮，“我可以出去？”

许星悠然地轻轻扣击着方向盘，“跟着我就可以。”

挂断电话，黎言心里无比期待他的道来。许星开车去采购了一番之后果然来了，带着一大包东西。“给。”

黎言看着他拿的，几本她要的书。然后就是一系列零食加两套新衣服，还有三杯奶茶。他还细心地给阿姨也带了一杯，在厨房跟阿姨套了半天近乎，成功让阿姨答应中午的菜全都做他爱吃的。许星跟她一块儿坐在地毯上，打开电视，拿上手柄玩起游戏来。黎言看着他一系列操作，有些茫然。“你这衣服……是你给自己带的？打算换洗的？”

黎言错愕。许星盯着电视笑，“我请你好好看看，这是女装！给你带的。”

“……”“怎么，不喜欢啊？我看模特穿得挺好看的。”

黎言兴致缺缺，把衣服放到一边。许星忽然伸手扔了袋薯片过来，“开一下，我手不空。”

黎言叹气，“你是来这里度假的？”

许星把薯片嚼得嘎嘣脆，“我建议你也最好用上度假的心态。”

吃完午饭，许星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黎言又想借阿姨的手机，却被客厅里的顺风耳听见：“别这么偷偷摸摸的，像什么样，真要担心他，等下我就送你过去。”

黎言顿了顿，“你说什么？”

许星翻了个身，“不过现在可不行，我得先午休。”

阿姨出来提醒他，“许先生去客房睡吧，都收拾好了。”

许星摆摆手，“不碍事，沙发就行。”

说完就抱着抱枕开睡。黎言还在咀嚼他的话，一时间反应不及。等她回过味来，许星已经闭上眼睡着了。二十分钟后，许星中途醒转，迷迷糊糊睁眼，看到她竟然支着脸眼巴巴地望着他。“你好了吗？”

许星吓了一跳，把她脸强行转过去，“我才睡了几分钟？走开走开。”

许星连日来积累了很多疲倦，说完这句很快又睡了，但没过多久，被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吵醒。睁眼一看，黎言这个家伙竟然蹲在他身边边吃薯片边看着他。“你要吓死我！”

许星差点蹦起来，咬牙切齿地去揪住她耳朵。“嗯嗯嗯……”黎言被揪疼了，双手去够他的手，结果手里薯片一倒，居然帮着她撒了他满身碎渣！“好了好了好了！我现在就带你去行了吧！您真是我小祖宗！”

许星骂骂咧咧拿纸巾擦拭着身上的薯片。黎言脸上明显有了笑意，偷偷拿眼去瞧他。许星骂着骂着，突然觉得当下的场景那么熟悉……就好像回到了以前。许星突然转过身来看向她，目光若有所思，黎言忍住心中欢喜，撇了撇嘴，“那我先去换衣服。”

“去吧。”

许星又恢复温和。黎言上楼后，许星怅然若失地坐下，挠了挠头，想到黎言的反应，又觉得有些奇妙。“也就许先生你来，小黎脸上才会有笑容。”

阿姨为他端上一杯茶来。许星伸伸腿，把茶端来道了声谢，陡然觉得，之前那些阴郁一扫而光了。去的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许星看她兴致不高，心里好像很盼望快点到医院。许星似乎与她感同身受，也没有再故意说什么话惹她心烦。下车后，黎言欲言又止地关上车门，朝医院大门走去。许星看着她走了几步，又倒转回来，他降下车窗，看着她一脸为难的样子，“怎么了小祖宗？”

黎言皱眉，“能别叫我小祖宗吗？”

许星笑得从善如流，“好的，小姑奶奶。”

黎言干脆地叹了口气，懒得跟他扯，“我就是想问，你把我带来这边，他要是知道，会不会对你……”许星一脸无辜地挑眉，“嗯？他？哪个他？”

“还有哪个他，就他啊，暴君。”

黎言不愿意提柏占渊的名字。许星装得如梦初醒，“哦，你说他啊。那你来都来了，现在才考虑后果不是晚了点？”

黎言垂下眸子，咬了咬唇，“算了，我不去了……”反正阿姨把电话借给她，这样也能跟陆廷书联系。“唉唉唉，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啊！”

“我怕他知道了会变本加厉，万一连你也害了怎么办。”

黎言很担心城门失火，殃及许星。听她担心自己，许星撇了撇嘴，揶揄着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为你而死，我愿意。快去吧，我先去停车。”

许星说完也不管她，扬长而去。黎言深吸了口气，既然许星感敢把她带出来，阿姨都没有阻拦，想来柏占渊也是知情的。但他知不知道，许星把她带到医院看陆廷书了呢？黎言走到病房敲门进去时，护工正在为陆廷书整理收拾，他躺在床上看手机。“你怎么来了？”

陆廷书喜出望外，身体支撑着想坐起来，结果发现自己腿被固定在空中，动不了。“许大哥带我来的。你怎么样？腿疼不疼？医生说了没有，严不严重？什么时候能出院？出院后会影响以后的生活吗？”

黎言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心里被担心愧疚充斥。陆廷书眸光闪动了几回，朝她伸手示意她过来，“如果我说会影响以后的生活，你会怎么办？”

黎言迟疑了一瞬，拉住他伸过来的手，软软的靠近他怀里抱着住他，似有哽咽，“从来没有人为我做到这种地步过，陆廷书，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陆廷书摸摸她的头，用开玩笑的口气安慰她，“你如果也不知道的话，那我……可要挟恩图报了。”

“我答应你。”

黎言说。陆廷书心骤然漏掉一拍，摸着她头发的手也因惊愕而停留在半空。“你……答应我了……”门外，正要进来的许星停下了脚步。他不由得想起柏总那天对他说话时的情景，他说：“黎言为了他，小心翼翼避开我，半夜里躲在外面露台吹着冷风，就为了给他打电话。”

许星觉得，柏总说这话时，滋味复杂难言。曾几何时，她这么努力折腾为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终究是当时的柏总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