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寇的目光却一直落在谢道诀的脸上,却见他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酒杯,不过是个琉璃盏,便是再好看,难道还能比眼前这个美人更吸引人?她忍不住的冷笑,这男人还挺会装腔作势的。曲阎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这花魁给弄了过来的,只还等着讨赏呢,见摄政王脸色淡然,不由得着急,笑着道,“王爷,宝箐姑娘来了。”
萧青寇踢着猫步往前走,毫不在乎周围人惊艳的目光。或许是这些公子哥们身边的女子都太丑,乍一见这萧青寇,越看越觉得跟天仙似的。她看见的满脸痛不欲生的连周,果然还是听了她的话,即便身边坐着那叫苦儿的丫头,却还是没有因为这番故意的羞辱而暴跳如雷。谢道诀坐着主位上,她慢慢的走进,几乎能数清楚他玛瑙盘子里葡萄有多少粒了。仇人近在咫尺,她的心如擂鼓。而就在这时,却见谢道诀慢慢的抬起眼来,幽深的眸子里只有残忍冷漠,“站住。”
她脸色一变,还是停下了脚步。娘的,这又要闹什么幺蛾子,痛痛快快的受她一刀不成吗?谢道诀如利刃一般的目光萧青寇的脸颊上。若是旁的女子,只怕早就被他眼底蕴藏着的肃杀气息给吓着了。她攥着拳头,心道:稳住,你能硬赢的!谢道诀启唇道,“本王今日过来,是让你陪着临奚先生的。”
她慢慢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难道王爷就这般的不喜妾身吗?”
美人一皱眉,不知屋内有多少的人刹那间失魂。“本王最难消受的便是美人恩!”
谢道诀慢慢的指向自己的心口处,“曾经有一个女子将刀插在了这里,本王不会再让任何一个女人近身了。”
萧青寇心底冷笑,却故作不知的道,“那定然是王爷喜欢的人了?”
谢道诀直直的看着她,眼底有一丝的复杂,“不,是本王最痛恨的女子,只要抓住她,定然将她抽骨剥皮,凌迟处死。”
萧青寇装出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旋即一转身便看见了一身白衣的临奚先生,只轻移莲步,慢慢的走到了他的身边,优雅从容的坐下了。然而临奚先生却依旧是面如寒冰,尤其是那双俊美无俦的脸,都不曾抬起来过,好似根本不在乎这一切。周围的人都眼红的看向这里,只恨得的自己变成临奚先生,身边才会有这样的美人作陪。高高坐着的谢道诀给自己倒了杯佳酿,然后看着萧青寇笑道,“你怎么就知道他是临奚先生?”
演戏嘛,自然要做全一些的。却见她露出勾魂的一笑,然后毫不在乎的去欣赏着身边男子的容貌,“都说临奚先生的学问举世无双,这满屋子里瞧着,也自然只有我身边这位像是饱读诗书的了!”
这谁认不出来,这男人简直冷的像是一块冰,这样的人,生来就得束之高阁的,旁人碰不得的。果然身边的男子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而就在这时,一个怪异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呕呕呕……”她错愕的看去,不是连周那孩子又是是谁,他说他看见丑的人会吐,看来是真的,真是没有骗她啊。这是什么毛病!只是可怜了那个叫苦儿的小丫头,满是疤痕的脸上又惨白的厉害,更显得让人恐惧。众人只满脸同情的看着连周,跟他身边的一对比,别人身边的那些又老又丑的,显得也很好看了呢!果然自己悲催的时候,看看更悲催的人,心里就会好过些。谢道诀的眼睛已经扫了过去,“怎么?连公子不喜本王赏赐给你的美人?”
连周的几乎要当场发作,但好似想起了萧青寇交代的话,只闷闷的道,“身子不适而已,劳烦王爷担忧了。”
谢道诀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些脸色千奇百怪的公子哥们,见他们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不由得心中满意起来。终于还是低声道,“滚开,别碰我。”
众人皆看英雄似的看过去,却见一个俊俏风流的公子,生的五官不俗,手里的折扇扇着风。侍奉他的女子正是适才不断的占萧青寇便宜的女人,满脸的油光,一笑起来满口的大黄牙,看人的时候还是色眯眯的样子。萧青寇扶额暗叹,这哥们也挺倒霉的。“怎么,秦公子也不喜本王送的美人?”
他的声音很低,眼底的杀戮之气让屋内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王爷不知,学生断袖,不爱红妆爱少年,实在无福消受王爷的赏赐。”
周围人一听这话,皆时满脸的嫌弃厌恶。萧青寇心道:这人当真是潇洒,为了不被羞辱,都不管自己的名声了。谢道诀的手指转着酒杯,“既然如此,倒是本王的错了。”
而在这时,却见临奚先生站了起来。萧青寇正想着装装样子给他敬杯酒啥的,他这一起身,却不料险些酒水洒出来泼她一身,竭力的拿着才勉强的稳住。“怎么本王赏给你了最美的女子,先生也不喜?”
临奚先生那淡色的眸子里好似一潭死水,“这麓山书院乃是读书之地,王爷想侮辱这些公子们与我无关,我不愿意陷在沟渠之中,恕不奉陪。”
这还是头一遭有人跟摄政王叫板,一旁的曲阎吓得魂不附体。“大胆,你可知你是在跟谁说话?别看摄政王素日里抬举你,你就无法无天了!”
“闭嘴。”
谢道诀却出人意料的没有生气,“先生回去就是了!”
临奚先生还是优雅从容的行了礼,转身便离开了。萧青寇看着满桌子的酒菜是分毫未动,只剩下她一个人尴尬的坐在那里,心里正思忖着该如何的全身而退。想着一会子那真正的花魁该醒了,她还是想最后的放手一搏。她慢慢的站起身来,拂了拂自己的衣袖,“既然先生不许妾身侍奉,不知王爷可愿意妾身侍奉您喝酒?”
“你不配!”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然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