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头,萧青寇见街上有卖冰镇的葡萄,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唇,一溜烟的跑了过去。卖货郎见他打扮不俗,便知来了生意,“这位客官,您来点尝尝?一两银子三斤,好吃不贵!”
一旁的小商贩也将萧青寇从上到下的看了一遍萧青寇拿起一颗,拨开外皮,放在嘴里果然满口生津,渴的几乎冒烟的嗓子终于好受了些。“要一些!”
她赶紧道,还想着要给连周那苦命的孩子带回去一点。卖货郎赶紧从一旁拿了一个油纸包过来。萧青寇低着脑袋一边挑一边往卖货郎的手里送,谁知刚挑了一半,手里的葡萄半晌都无人接了,不由得不解的抬起头来,这才发觉卖货郎的眼睛直直的看向某处。而街上也似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萧青寇不解的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不由得心里大骂:“真是撞了邪了,怎么哪里就能碰上这人!”
这不是临奚先生又能是谁,这人生的仙人风骨,又是那样好看的惊世骇俗的一张脸,走在哪里都无比的招风,而人家却是一张寡妇脸,对谁都是冰冷冷的!当他目不斜视的从萧青寇身边经过的时候,她皮笑肉不笑的作揖,“临奚先生好!”
听到有人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他停下了脚步,然后还礼之后,清冷的目光落在了萧青寇的脸上,“你是?”
萧青寇感觉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几乎是咬着牙说,“我是连公子的书童,那日在是在山门前……”他眉宇皱了皱,似乎在竭力的想着他是谁,好似压根就没想起来。“先生去哪里啊,我陪着您四处逛逛?”
她脸上笑嘻嘻,心里却将他骂了千遍万遍,还想着客套客套,联络一下感情!“不必。”
“别这么……”她的话尚未说完,人家却已经面无表情的走了。萧青寇脸都僵了,几乎想要骂街了。临奚先生却走到了一旁的卖文房四宝的摊子旁,“昨日我买的松花砚可还有货?”
“有有有!”
老板喜笑颜开的将一块砚台拿过来,笑嘻嘻的递到了他的手里,“还跟昨日一般,收您二十两银子。”
临奚先生从袖口处拿出一章干净整洁的银票来,递给了小商贩。卖葡萄的货郎忍不住的叹息道:“这老王又在骗人了,这公子莫非是个天外的人不懂得行情,卖旁人一两银子卖给这位公子二十两,他还接连被骗了两次!”
“是吗?”
萧青寇一下子来了精神,眼珠转了转。见临奚先生收起砚台正要走,她忽的喊了一句,“等一下!”
临奚先生停下了脚步,有些不悦的看着她。她一溜烟的跑过去,对卖砚台的人道,“好啊你,竟然诓骗我家先生的银子,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东西多少钱,将那三十八两银子还回来!”
吃到嘴里的肉岂能有再吐出来的道理,那老板横眉冷对,“货既然出手,概不负责。”
萧青寇气势汹汹的扯着他的脖领,“走,咱么去见官。”
老板也不怕,瞧着萧青寇与临奚先生面生,便知晓他们是外地的人,叉着腰,直着脖子道,“见官就见官,我家儿子可是衙役,等着一会将你们一顿好打!”
临奚先生站在一旁,似乎还是云里雾里的样子,不时的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砚台。萧青寇一手拽着老板的脖领,一边指着临奚先生道,“你可知道他是谁?”
临奚先生:“……”“就是天上的神仙,现在也是银货两讫!”
“他是麓山书院的先生。”
她笑眯眯的说,“你可愿意将多收的三十八两银子给我了?”
一听是麓山书院,那老板顿时满脸的惶恐,如今这天下,谁敢得罪谢家的人。他赶紧拿了四十两的银票给了萧青寇,一边慌乱的收拾着摊子,一边嘴上道,“呸呸呸,今日真是犯了夜叉星了!现在我都还给你们了,若你们再敢胡言乱语,便是不仁道了!”
临奚先生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目光有些复杂的放在自己被骗的四十两银票上。萧青寇却依旧攥在自己的手里,然后笑嘻嘻的道:“先生不必感谢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
临奚先生脸色有些怪异,这银子原本就是他的,他以为她会归还的,即便他不会要。却见萧青寇重新回到卖葡萄的货郎身边去,然后看着他两担子满满当当的葡萄,将四十两银子递给了他,“这些我都买了,可够?”
“够了够了。”
卖货郎喜出望外,“连这两个竹筐也一并送给大爷您了!”
“……”临奚先生皱眉,还是转身离开了。萧青寇转头看着那白衣翩然的背影,觉得自己赢了一局。她挑着竹担子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处狭小的商铺,待走进去之后,却见吴叔正满脸戒备的样子,见到了是她,这才重重的松了口气,“郡主,昨晚的事情如何了?”
“还不错!”
萧青寇放下担子,“多谢你将那些飞行衣送上山去。”
吴叔却满脸担忧的道,“郡主如今在那摄政王身边实在是太危险了,要是您没有想到杀死他的法子,就让我来,哪怕是要是拼了这一条命,我也定然要他为王爷偿命!”
萧青寇倒了杯茶给自己,然后道,“我已经想好了杀他的法子了,今日下山来得需要采办一些东西,你即刻去办!”
吴叔赶紧给她拿来的纸笔,待吴叔看见了那上面的东西,不解的问道。“这些东西真的是用来杀人的吗?”
她笑的天真无邪,“不不不,还有一些是做礼物用的!”
吴叔果然很快就将她要的东西采办来了,萧青寇在屋子里鼓捣了一个时辰,才满脸喜悦的从屋子里出来了,手里赫然抱着一个很大的礼品盒子。才过了晌午,她便风风火火的挎着竹筐,抱着礼品,背着一个包袱上山去了。连周此时已沐浴焚香完了,怀里抱着的盒子里是那块摔碎了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