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宝箐见谢道诀进去了,满是担忧的道:“王爷小心些!”
萧青寇心中一动,忙笑眯眯的看向月宝箐,“早就听闻月姑娘喜欢摄政王,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月宝箐脸颊绯红如流云,“王爷与我有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都是屁话,这根本就是见色起意,借口而已!”
萧青寇那张嘴比媒婆还厉害。月宝箐气的脸颊惨白,忍不住求救似的看了看连周。连周正要阻止,却听萧青寇接着道:“啧啧啧,瞧瞧,害羞什么啊,我家王爷器宇轩昂,人中龙凤,雌性的动物见了都得发春,跟我家王爷多看上两眼都能怀孕!”
屋内举着灯笼的谢道诀,“……”萧青寇继续说了起来,双目含春,“不瞒你们说,其实我也偷偷的想着,若我是个女子,日日与王爷颠鸾倒凤,恩爱非凡,缠绵……”恶心吧,她非得将他恶心出来。谢道诀果然飞快的在屋子里看了两眼,这才转身走了出来,若是再任由她那张破嘴说下去,自己可丢不起那个脸。萧青寇正说的起劲,却见谢道诀已经踱步走了出来,双目生寒,然后指着萧青寇和连周道:“将他们主仆两个捆起来送回麓山书院去,关起来!”
连周也被萧青寇的话恶心的差点没吐出来,听见谢道诀如此的说,也是满脸的无辜。过了丑时,秋风如刀,从山间的枯枝之中吹过,沙沙的卷起那些枯叶,落在地上。夜色极沉,马蹄声踏碎了山间的宁静,吴德一马当先,身后跟着的却是一辆铺着锦缎,挂着金铃铛的青幄马车。这正是汾阳王派来送他的外孙子马车,否则按照谢道诀的吩咐,非得将他们主仆两个拴在马上,拖回来。等马车刚刚停稳当,萧青寇便被吴德连拖带拽的弄了下来。她上半身被麻绳绑着,这些人简直是趁机报复,勒的她腹肌都快出来了,两条小细胳膊被反绑在后背上,若在插个牌子,直接都能拉去刑场了。就这个惨状,萧青寇还是笑嘻嘻的样子,只看着麓山书院的门牌真是感慨颇多,这一日过的还真他娘的大喜大悲,如过山车似的乍喜乍悲,大起大落的。萧青寇的目光却停在了门牌下的那个人影身上,那人一身桃色的衣衫,仿若春日潋滟的花,但却不染纤尘,那乌黑的发只用一根桃木簪子挽着,看见萧青寇的,飞快的走了过来。等他走到了自己的面前,萧青寇才看清楚他乌黑的发上,染了一层秋霜,竟似半白了头发一般。萧青寇心头一暖,想必他一直在这里等着自己。“临奚先生,都这样晚了,您怎么还在这里,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就是被罚禁闭,眼睛一睁一闭的就过去了。”
临奚先生听她如此的说,眼中的担忧才渐渐的散去了,待看见她身上被绑着的绳子的时候,目光微寒。他旋即伸出那双光洁如玉的手替她却解绳索。吴德正站在一旁,面带为难的道:“临奚先生,这都是王爷的意思,这绳子……”临奚先生的手并未停顿一下,但俊雅的面容上,已带着不悦。吴德可是个久经沙场的人,他手底下的亡魂没有一百也得八十,没想到竟被他一个读书之人给吓住了,忙讪讪的将后半截话给咽下去了。绳索落地,萧青寇揉着酸疼的胳膊,轻轻的咬了咬嘴唇,眼波里带着泪意,“快回去罢,这里风冷,免得冻伤了身子,是不是等了很久,真傻!”
他语调平淡,“等再久也无妨!便是一辈子也等得。”
临奚先生见萧青寇穿着不知谁的粗布衣袍,在秋风中冻得瑟瑟发抖,便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替她穿上。他连衣襟都替她小心翼翼的整理好。一旁的吴德露出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不是传闻中临奚先生是个与世无争,冷心冷意的人吗?这柔情蜜意的样子是咋回事。连周此时自己从马车上蹦跶了下来,原本是要将他也捆上了,可正巧被汾阳王给瞧见了,那老头子两眼含泪,只说什么皇家的人被欺负了之类的话,吴德只好将此事作罢了。连周见萧青寇穿着那件桃色的衣袍,差点没恶心过去,真是衣服靠人穿,她穿起来丑的他都想哭,衬的她那张黄呼呼的脸更像是一团狗屎。萧青寇和连周很快就被送到了禁闭室。这禁闭室可真叫一个丧心病狂,一个低矮狭小的屋子,只有一扇漏风的窗户,连墙壁上也长着厚厚的一层青苔,到处都是发霉的味道。屋内置放着两张床榻,上面的被褥湿漉漉的泛着潮气,枕头也是发黑的。连周哪里住过这样的屋子,顿时拍着门大叫,“来人,赶紧给我拿一套被褥来,要不本少爷便将你们麓山书院都砸了!”
可大半夜的谁还理会他。屋子里只有一个明明灭灭的蜡烛,将萧青寇的脸颊照的惨白,她慢慢的启唇,“连周,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今日我也是被逼无奈!”
连周也不闹了,只是有气无力的跌坐在地上,豆大的泪珠动他的桃花眼中慢慢的滚落,跌在他的手背上,良久都未曾间断。“连周。”
萧青寇想要像是往常一样,去揉他的脑袋,好去安慰他。连周忽的抬起头来,死死的盯着她,“你若以后留在我的身边,不去摄政王的身边,我就原谅你。”
萧青寇的手就僵在了半空之中,良久才慢慢的收回,最后无奈的道:“抱歉,连周,有些事情我无法抉择。”
连周就像是个失去一切的孩子,水蒙蒙的眼中只有惆怅与哀伤,“我恨你。”
萧青寇见他孩子气的样子,竟不知如何安慰,而他却也不嫌弃被子脏了,一股脑的躺在一张床榻上,用被子兜头兜脑的蒙住自己,再也不理会萧青寇了。这一些萧青寇睡得并不踏实,噩梦连连,早上醒来的时候手脚冰凉。正在她围着被子坐起来的时候,房门却被打开了,却见临奚先生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