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如此的忤逆他们。“你说什么?”
蜀王气急败坏的站起来,用手指着自己的女儿。麓山书院,秋风寒烈如刀,将窗子吹得呼呼作响。临奚先生站在床榻前,满脸疼惜的去擦拭躺在床榻上的萧青寇额头上的汗珠儿。她不知怎么的,打着打着谢道诀就昏了。秦公子见她脸色惨白,好像病的要死了似的,只赶紧将她送回了她的住处,只得自己匆匆忙忙的去请大夫。临奚先生也被惊动了,他不过走了这么一会子的工夫,适才还生龙活虎的她竟变成如此的模样,这让他如何的不懊悔。忽的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温柔的去擦拭。然而就在这时,她空中的呓语他却听的真真切切了。“我不嫁临奚!”
每一个字都是那样清晰的从她的唇齿中发出来,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匕首狠狠的戳进了他的五脏六腑之中。他的手指还僵在她的脸颊边,直到指尖的眼泪被风吹干,这才将手给收了回去。昏睡着的萧青寇虽然涂着黄色的膏药,丑的要形容几乎就是在糟蹋字眼,但在他的眼中,却变成了那个在宫中挡在他面前的小女孩。她伸手义无反顾的挡在了自己的面前,对着高高在上的皇帝,对着飞扬跋扈的公主,没有半点的畏惧。“临奚哥哥没有半点的错,是你们做错了!”
小女孩的眼中似藏着星辰,“是皇帝错了!”
九五之尊的皇帝怎么可能会有错呢,但她稚嫩的话,却如同灼烧的火焰,点燃了他早已荒芜的心。萧青寇的呼吸渐渐的轻了,似乎要转醒了,他还是不知要如何的面对她,只是转身走了出去。萧青寇头痛欲裂的床榻上坐起来的时候,一个胡子半白的老头子正给她号脉,一边叹息,一边摇着脑袋。秦公子被他吓得脸色发白,连手里的扇子也不摇了,“您可别吓唬我啊,是不是药石无医了?您得救救她啊!她还年轻,还未成婚生子……”萧青寇也是一愣,不会吧,难道自己长了脑瘤?她赶紧道:“大夫,您就说了罢,我还能活多久?别让我人死了,钱没花了……”秦公子见她醒了,也十分的哀痛的道:“生死有命,求不得啊,你的钱全交给我,我替你花,好了却你的心愿!”
大夫摸着山羊胡,“什么还能活多久,老夫又不是阎王爷摸,怎么可能会知道?”
秦公子怒道:“那你为什么一直摇头?”
老头也怒了,“老夫是看她没有什么病症,故而摇头的!”
萧青寇从新跌回到床榻上,她这具身子,实在是再禁不起大喜大悲,大起大落了。等送走了大夫,秦公子坐在她的床榻边,满脸激动的道:“小吉祥物,拿着棍子往摄政王身上打是什么感觉?”
萧青寇懒得理他,“自己去试试!”
“我可没你这英雄气概!”
他哈哈的笑着,“不过摄政王对你还真是情深意重,竟然主动替你受罚,他是谁啊,权倾朝野的人,还一个女人都看不上,你说你是不是将来等当摄政王妃啊?”
一听到“摄政王妃”四个字,萧青寇浑身的汗毛都已经竖起来了,那段回忆是那样的清晰,只是那曾经干净纯粹,又有些别扭的少年,怎么会突然变成了个活阎王,是受什么刺激了?一想到这里她的头又疼了起来。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手里一直攥着一件东西,竟是那个荷包,此时荷包已经被她手心的汗给浸湿透了。萧青寇那双滴溜溜的眼睛往屋子里看了一圈,这才问道,“临奚先生呢?”
“先生不在,出去了!”
秦公子不敢告诉她,临奚先生过来照看过她一会,等他带着大夫赶来的时候,临奚先生脸色惨白的出去了,好似受到了什么刺激。但萧青寇一直昏迷着,谁又能得罪他呢?“连周呢?”
萧青寇叹了口气,“亏我对连周那么好,真是久病床前无孝子啊,竟然都不来看我!”
秦公子拿着扇子捅了捅她的胳膊,“你生龙活虎的,看你来做什么?不过他的那些东西都给你搬来了,放在院子里,自己连一双鞋袜都没有剩下,看来是真相跟你恩断义绝了!”
萧青寇了解连周,孩子脾气,过两日哄哄就好了。她这才坐起来,将荷包悄悄的藏在枕头下面,然后舒展着懒腰,“如今我算看的通透了,还是秦公子对我好,以后做牛做马,任劳任怨……”秦公子嘿嘿的笑着,然后给她一个大大的白眼,“少在那里酸溜溜的!”
萧青寇却忽的想到了一拍自己的额头,“我昏倒之后,剩下的板子不会都赖了吧?”
秦公子一副见鬼似的样子看着她,“你可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你昏倒之后,听说王爷让吴德打的,人家比你可厉害多了,打的王爷背后都没有一块好皮肉了,血流成河……”萧青寇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她知道秦公子口中的说出来的话,通常都带着夸张。“真的?”
萧青寇一想想都觉得解恨了。“可不是,听说吴德吓得都跪下了,要不是因为把你送回来,我都能看见那场面了!”
他一副看热闹不嫌事情大的模样。两个人正说着话,却听“砰”的一声,房门被人踹开了,正说着人短处的两个人吓得忙往门口看去,竟然是吴德那张黑的跟锅底似的脸。吴德上来便冷声道,“王爷要用饭了,要你去试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