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馡根本就不怕他,她一来就听见这口口声声称夫子的老人在对秦粟和秦景进行言语上的侮辱。李夫子伸出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秦馡。“你这个,这个从满花楼里出来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在我这书香之地大放厥词!我能让你进我这学堂,就已经是网开一面了,不要不知好歹!”
“李夫子,难道这就是您为人师表该说的话吗!”
还没等秦馡生气,钱老婆子就已经站了出来,将秦馡护在身后,怒视着李夫子。“当日我跟你说让秦家的两个孩子来学堂念书的时候,你可不是像今日这么说的!你收银子的时候也是十分爽快的,怎么不见你有半分为难的样子!”
闻言,李夫子讪讪的收回了自己的手,但依旧态度强硬道:“不管你们怎么说,秦粟和秦景就是打了人!你们必须要为这件事情负责任务!”
“负责任?”
秦馡顿时冷笑一声,从钱老婆子身后走了出来,“想让我秦馡负责任,可以啊,那就让我来听听孩子们是怎么说的,他们又是怎么打起来的,我家的孩子又为什么会打同窗的同学。”
说着,秦馡向秦粟和秦景招了招手,让他们两个走到自己的身边。秦景一看到自家大姐,顿时就哭了出来。“姐,他们骂你,说你是勾栏里出来的女人,还说了好多好多难听的话,还说我跟秦粟是靠你出卖身体才能上学堂的!”
“我上前跟他们理论,但是他们不听,还说我和二哥就是井底的青蛙,这辈子都见不了什么大世面!”
“姐,是他们先推景儿的。”
秦粟什么都没说,只说了这一句话。秦馡知道他委屈,作为哥哥却不能保护弟弟,这种无力感放在谁的身上都不会好受的。“我知道了。”
说着,秦馡将目光放在了另外三名少年的身上。毕竟在场的人当中,除了秦粟和秦景,就只有他们三个衣衫有些不整,头发微微凌乱。而且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嫌恶和不忿。“就是你们三个口出狂言,还推了我的弟弟?”
“就是我们怎么样!难道我们说的不对吗?你不就是靠男人才能让他们在我们学堂念书的吗!”
“让这样的学生进我们学堂念书,简直就是在侮辱我们!”
“我们又没说错,你在花满楼的事情,这里人人皆知,难道你还想瞒着别人吗!”
那三个少年大概十二三岁的模样,一看就是欠家教的样子。秦馡的手都痒了,这要是自己家的孩子早就一巴掌糊上去了!“你们说的不错,我是在花满楼工作过一段时间,但我一没偷二没抢三没卖身,我吃穿用的都是靠我自己双手挣来的银子!还有我的弟弟,也都是用着我挣来的银子长大的!”
“可是反观你们呢!一个个都十二三岁了,除了像市井的长舌妇一样会在背后乱嚼人舌根子就什么都不会了!依我看,你们还不如我这个从花满楼出来,只会弹琴做饭的女人呢!”
秦馡见那三个少年的脸色变的苍白,又转头看向那李夫子。“还有你,你整日将老子孔子的名言挂在嘴边,可你真的有读懂过吗?钱婆婆来找你谈让我弟弟上学这件事情的时候,你冠冕堂皇的说,为人夫子最见不得的就是喜欢念书却又没有书念的孩子!就算不给你钱,你也会让我的两个弟弟来念书!”
“可是怎么,今天就变了?是我给你银子给的少了,还是我秦馡没有亲自来陪你喝酒啊!你别以为你每个月都有两天会偷偷的去花满楼的事情我不知道,你能瞒得住别人,但是瞒不住我!”
“你,你休要撒谎!!!”
李夫子见自己的丑事都被秦馡在学生们的面前抖了出来,顿时怒声制止道:“你适可而止!来人,给我把这个不守妇道的女子给我赶出去!!!”
“李夫子,你不觉得自己未免太可笑了吗?一面宣扬自己高大的品格,一面又去花满楼里找姑娘。一面对孩子们的家长们承诺一定悉心教导,一面又对学堂里面发生暴力欺人事件视若无睹,甚至还用言语攻击根本没有做错的一方!你是在欺负秦家没人了吗!还是在欺负我秦馡不过是一个弱女子,没能耐让你的学堂开不下去!”
秦馡声色俱厉,在场的人瞬间都被秦馡吓到大气都不敢出。“我真的看错你了,我以为就算你就算表里不一,但好歹还有些真实才学的,把我两个弟弟送来你这里,就算付的是普通学生的双倍学费也无所谓,只要他们能学到东西!”
“可是现在呢,我弟弟不但被别人主动挑衅,甚至还要被你这位夫子指着骂!你说我的弟弟不懂的尊师为重,那请问,你就配当这所有学生们的夫子吗!你的那点才学说不定连村头的狗都不如!我看你就是个狗屁!”
秦馡发泄完了,丝毫不管已经被气的浑身僵硬的李夫子。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走向那三名学生。秦馡本就容貌极盛,今日穿了一身浅白色的长裙,一双楚楚动人的眉眼,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自生一股我见犹怜的氛围。随着秦馡走进,那三个男学生顿时眼睛都直了。“还有你们三个,整天就把目光放在女人的身上,年纪小小的不学好,还念什么书,反正以后早晚都会死在女人的身上。”
“你们年纪还这么小就知道看不起女人了,那你们这读的叫什么圣贤书?你们难道没有母亲吗,你们难道不是从女人肚子里钻出来的吗?我凭借自己的双手挣来了干干净净的钱,凭什么被你们说的那番不堪!”
秦馡丝毫没有因为他们还小,而放轻言辞。看着他们变的煞白的脸色,秦馡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们今年多大?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
“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