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不好的时候，刘大壮一天也赚不了两块钱。只是帮忙去找店铺，就能有这么多钱，刘大壮笑的合不拢嘴，完全忘了自己脑袋还有伤。他将钱攥在手心里，疑惑道：“工人真是吃了我的杂菜面中毒的？”

杂菜面他是按照顾徽音的卤子配制而成，纵然没办法与顾徽音做的一模一样，但色泽和味道上相差无几。“等你帮我办完这件事，我会告诉你差别在哪。”

顾徽音卖了个关子，继续道：“你有做饭的天赋，只要你好好跟着我，我不仅会告诉你杂菜面的做法，还会交给你如何炒菜，让你成为远近闻名的厨师。”

刘大壮立刻来了精神，不可置信道：“你真会教我做菜？”

刘大壮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当一个大厨。这个时代还没有专门的厨师培训，星级饭店的大厨都是家传手艺。他有心无力！确定顾徽音不是在骗他后，他的兴奋变成了不解：“我之前那么对你，你为何要帮我？”

“因为你不是个坏人。”

明明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听在刘大壮耳中，却有了别样的感觉。他拍拍自己胸脯向顾徽音保证：“从今往后，我一心一意跟着你混，若有二心，天打雷劈……”“好了，好了，不过是一起赚钱罢了，不必说的这么严重。”

顾徽音打断他的话：“不过我只给你五天的时间，这五天之内，我要看到店铺。”

由于上次顾徽音帮工厂里的人解毒，她的面又好吃，生意比之前更加红火。刘大壮负责帮她找店铺，小花放学回来帮顾徽音卖面，一天顾徽音付给她一块钱的工钱。顾徽音刚出摊，就被一位大姐拦住。大姐大概三十多岁，大饼脸，头发胡乱梳到后面，衣服上全是油渍，笑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线。这位大姐她略微有些印象，在刘大壮摊位旁边卖烧饼。顾徽音吃过她家烧饼，烧饼薄而脆，一口咬下去，碎渣溅落一身，十分好吃。“你找我有事？”

除了在她那买过几个烧饼外，顾徽音与她再无交集。“那个……”烧饼大姐搓搓手，挤出尴尬的笑容：“上次工厂出事，刘大壮的面摊干不下去，走了，只剩下我一个烧饼摊，实在是……”烧饼油且干，没有东西搭配，买的人比之前少了一半。“你想干什么？”

“我想买你杂菜面的配方。”

顾徽音杂菜面火了，周围眼馋的不只是刘大壮，几乎整条街的人都想卖杂菜面，奈何他们试过好多次，做出的杂菜面又味又难吃。烧饼大姐继续道：“我愿意花十块钱买配方。”

顾徽音笑了笑：“我现在生意好，一天就能赚十块钱。而你想用十块钱买我的配方，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

烧饼大姐愣了一下，没想到顾徽音年纪不大，心眼却不少，怔怔的看着她，神色有些紧张道：“那你想要多少？”

“八十八。”

“什么？”

烧饼大姐的声音猛然提升了一倍：“你怎么不去抢啊？”

“这是给你的优惠价，等你下次再来就不是这个价了。”

八十八买一碗面的做法，烧饼大姐怎么算都觉得自己吃亏。想走，又想起顾徽音这里生意的火爆，咬咬牙从兜里掏出这几天赚的钱来，手沾着吐沫一张一张开始数。摆摊做的都是小本生意，攥在手中一厚沓钱，但都是一毛的，最大面值的是五块，数下来也只有三十多块钱。烧饼大姐讪讪的笑了笑：“那个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先把配方交给我，等我赚了钱再把剩下的补给你。”

顾徽音犹豫了一下道：“也行，不过剩下的钱你得给我写个欠条。”

烧饼大姐爽快的点点头：“成。”

顾徽音找来张组长来给他们做见证人。张组长整条街摆摊的都认识，人也不错，一般这里有什么事，人们都会卖他一个面子。有他做中间人，顾徽音放心。顾徽音将欠条一式三份，她和烧饼大姐各一份，还有一份交给张组长保管，这样若是以后他们二人发生了分歧，不至于说不清。张组长见顾徽音做事周全，想法更是与常人不同，对他多了几分欣赏。“小姑娘，我看你做饭好吃，你考不考虑来我们厂子食堂帮忙？”

顾徽音摇摇头：“多谢组长好意，我还是更喜欢自己做生意。”

“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挤破头皮都想进呢，过这个村可没这个店。”

张组长见她依旧没有同意的意思，又补充了一句：“虽然是去食堂帮厨，但也是个正式工作，可比你在这摆摊卖面强多了。”

烧饼大姐在一旁听着，眼珠直转，忍不住道：“她不去，您看我去行不行？”

谁不知道去厨房上班是个肥差，不仅包吃，每天食堂卖剩的饭菜员工晚上可以带回家，家里能节省一大笔开支。“能不能去，得看你菜做的怎么样。”

张组长没有立刻答应：“下周有个食堂员工评选，你可以来试试。”

“好嘞，谢谢组长。”

烧饼大姐搓着手，笑的合不拢嘴。顾徽音问道：“你这要去食堂帮厨了，这面你还学不学？”

“学。”

烧饼大姐话语坚定了不少：“万一选不上，我还能来继续摆摊。”

她不解的看着顾徽音，“你为啥不想去？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托关系都进不去呢。”

“人各有志。”

顾徽音不愿意在这件事上与他多说，转移话题：“今天你来我家，我教给你杂菜面的做法。”

正谈着，几个人坐在面摊的桌子前，其中一个人朝顾徽音道：“来四碗清汤面，再来一盘小菜。”

顾徽音正要去盛小菜，烧饼大姐拦住她：“你去煮面，我去就行。”

她将小菜端到桌子上，对几个人道：“这最好吃的是杂菜面，你们不该尝尝杂菜面吗？”

“杂菜面是招牌，但清汤面更符合我们几个人的口味。”

几个人闲着也是闲着，也乐意与烧饼大姐聊天。“大姐是新来的吧？”

烧饼大姐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不，我原来是卖烧饼的，今天过来帮帮忙。”

“那你可有所不知了。这清汤面虽名为清汤，里面除了葱花之外，再无其他，但汤是精华，汤的价值远大于面。”

“就像熬的鸡汤，鸡吃不吃都行，但汤一定得喝。”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将烧饼大姐说的愣在那半天。随后又来了几个人，除了少数几个人要杂菜面外，其他几人要的都是清汤面。烧饼大姐朝顾徽音那边扫了一眼，眼珠子提溜乱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