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方玲低着头不说话。顾留香生怕顾徽音再问下去，急切道：“你这次回来，不是来拉草药的吗？你大舅妈帮你收购的草药可好了，你快过来看看。”

顾徽音见问不出什么来，随着她去看草药。张方玲性格实在，交代她办的事从来不偷懒耍滑，因此对她收购的草药，顾徽音很放心。张方玲在地上铺了一个单子，把草药从袋子里倒出来，最上面的一层草药质量不错，但下面的草药发霉，个头也小，质量特别差。张方玲一下子慌了，急切的向顾徽音解释：“不是的，这不是我收购的草药，我真的一个个仔细检查过的，没问题，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正说着刘桂兰从外面进来，笑嘻嘻道：“哎呀，小音你可算回来了啊，真是让舅妈好等啊。”

拉着顾徽音的手亲热道：“你交代我的事我都办好了，快跟我过去看看。”

她瞥了一眼地上的中药，鄙夷道：“大嫂，你这收购的也太差了。”

张方玲快急哭了：“我……我收购的时候，真的一个一个检查过，没有问题的，我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舅妈你好好想想，这段时间谁来过你家。”

顾徽音提醒道。张方玲手拍了一下脑袋，指着刘桂兰：“是你，肯定是你把我的好草药换成了烂草药，肯定是你。”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有证据吗？”

“草药整理好那天，我看到你从我家仓库鬼鬼祟祟的出去。”

“我承认我来过，但我也是怕你被骗，特意过来看看。但我发誓，我没有拿走你一点草药。”

“你看见我出去的时候，应该也是空着手吧？”

张方玲被问的无话可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刘桂兰冷哼一声：“不想着好好干活，光想投机取巧是没有用的。”

张方玲脸颊憋得通红，眼中露出绝望的神情，望着顾徽音哭泣道：“小音啊，我知道你的规矩，草药质量不好不收，但这里面还有些好的，能不能我将里面的好的挑出来，你收了？”

“收购这些草药，钱都是我垫付的，你要是一点也不要，我可就没活路了。”

顾徽音望着地上的草药，质量好和差的各占了一半。她扶起坐在地上哭的张方玲：“你之前收购的那一批既然一个个都检查过，那有没有在上面做点记号？”

张方玲想了想道：“有，我收购的那批草药，都把头上那个小角掰掉了。”

“舅妈你别着急，我一定想办法将这批草药找回来。”

顾徽音跟着刘桂兰去隔壁院子，院里站着一个小姑娘，圆脸，大眼睛，头上扎着马尾，身上穿着粉色大衣，正是顾徽音给顾留香买的那件。“你来干什么？”

小姑娘不悦道。随后看到她后面的商正阅，脸色陡然红了一些，心中暗道：“没想到世界上还有张的这么好看的男人。低着头，忍不住又朝商正阅那看了好几眼。顾徽音三步并两步走到她跟前，手扯着她身上的大衣，厉声道：“脱下来。”

“滚开！”

小姑娘拍在顾徽音手上，“要把我这衣服摸脏了，我饶不了你。”

顾徽音冷笑道：“你穿着我的衣服，还在我面前横，谁给你的胆子？”

“我数三个数，你要不脱，别怪我翻脸。”

“一！”

“二！”

“三……”“这件衣服是我送给她的。”

顾留香打断顾徽音的话。“我不管这件衣服她是怎么得来的，今天她都必须给我脱掉。”

顾徽音冰冷的眼眸朝小姑娘看过去：“三！”

话音一落，她上去对着小姑娘就是一巴掌。“脱！”

小姑娘被打蒙了，反应过来，手朝顾徽音身上招呼。“你敢打我，看我不打死你。”

手专门往顾徽音脸上抓。刘桂兰急忙上去拦架，挡在顾徽音前面，脸被小姑娘挠了一下。小姑娘吓了一跳，战战兢兢道：“妈……你……你干啥？”

“把衣服脱了。”

刘桂兰朝她呵斥。小姑娘将衣服往身上裹了裹：“衣服送给我，就是我的，凭什么我要脱下来。”

自从穿上这件衣服后，她在村子里走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大家纷纷夸她长的好看，这件衣服显白。她对这件衣服爱不释手，睡觉都抱着。她往后退了一步：“这是我的衣服，我就不脱。”

刘桂兰对顾徽音道：“小圆这孩子任性，你别跟她一般计较。看在舅妈的面子上，衣服就送她了吧，行不？”

“舅妈知道这件衣服多少钱？”

刘桂兰笑容有些不自然：“一件衣服能有多贵，况且你妈都穿过了，也不值钱了。”

“舅妈是打定主意不还衣服了？”

顾徽音笑了笑：“我这个人呢，脾气不是很好，平生最讨厌两件事，一，有人抢我东西；二，有人明目张胆的骗我。遇到这种人，我一般是不会客气的。”

“你想怎样？”

刘桂兰发现顾徽音已经不像之前那般好糊弄，怔怔的看着她，神色有些紧张。顾徽音缓缓道：“断绝关系吧。”

她说完转身往外走，外面还有许多排着长队等着卖草药的乡亲。她从张方玲家拿出一个板凳来，将手中的报纸卷成话筒的样式，对着村名喊道：“今天来卖草药的，麻烦去找我大舅妈登个记，明天我会跟我大舅妈挨个去收。”

刘桂兰不明白她唱的是哪一出，疑惑的走出来，看着她：“那……那我之前收购的药材怎么办？”

顾徽音看都不看她一眼，对乡亲继续道：“你们有多少准备多少，只要质量过关，我都要。”

她从凳子上下来，对张方玲道：“你去登记一下，我还按照之前说的给你算钱。”

张方玲眼睛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真……真的？”

这两年所有的地种的都是草药，全部收购，没有上万斤，也有大几千斤，折算下来，能有几百块。刘桂兰在一旁听着，眼睛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