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浅笑，“先生不要太早下决断。”

“你话中有话。”

许崖北摸了摸胡子，这个姑娘看上去并不简单，每一句都渗透着较量。“我全部都是字面意思，单纯想和您学点东西。”

余音再次解释，他们二人一言一语，反而让莫予峥陷入了尴尬境地。“许爷爷，您还不能归隐，这些年家里一直没有您的消息，清羽也需要你。”

莫予峥极力想要许崖北跟他回去。听到许清羽，许崖北心里的那根弦就不再紧绷了。“你是？”

莫予峥摘下墨镜，“我是莫予峥。”

“你如果不主动认我，那我肯定认不出来你呀，贤侄，你的变化可真大，从前跟清羽一起玩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模样。”

“人都是会变的。”

许崖北起身，握住他的手，“你说清羽需要我？”

“嗯，您云游这家年，家里人都很担心你，清羽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

莫予峥回想起来，一晃十多年，当初他们都还小。“清羽病了？”

许崖北当初决定云游的时候，家里人都反对，所以这么多年每每想回家的时候，他都觉得很惭愧。只是听说孙女病了，他很惊愕。余音一旁听着，接下来就是莫予峥发挥的作用的时候了，她让他陪同，也是料定了许崖北一定不会不关心许清羽。“通常表现是咳嗽，肺部有一些不明原因，医院也是一直药物控制，没有实质性的建议。”

“医院都不行了？”

许崖北十分担心，简单的病医院肯定是能做出判断的，难道她孙女得了罕见病？莫予峥点头。“这不可能。”

余音掸了掸袖口，“凡是无绝对，当初的云疹就是很难医治的，最后重华先生也不是发现了有效的草药了嘛。”

再提重华，许崖北眉头紧锁，“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对她如此了解。”

“了解可谈不上，我只不过很崇拜她而已，我们学医的，谁不崇拜高手呢。”

余音化身一个小粉丝。心系孙女的许崖北根本没时间考虑余音的身份，他四下打量了一下，“你们有车吗？”

莫予峥戴上墨镜，“现在就可以出发。”

“现在就走！”

余音听到许崖北同意回北城，心里乐开了花。只要找机会拜他为师，就不难打听到从前的事，余奶奶不愿出来的和她也不知道的事，她一定要找到真相。一路颠簸。返程路途中余音并没去再睡着，反而是昨晚熬夜工作的莫予峥和一直得不到好好休息的许崖北都十分困倦。中途余音提出过她来开车，但是被莫予峥以她没有驾照拒绝了。……夜晚，许家。管家看到老爷子回来了，喜极而泣，一路兴奋地喊着他回来了的消息，并且提到莫予峥给他送回来了。正在画画的许清羽听说莫予峥来了开心的不得了，比起爷爷回来，她更在的莫予峥来她家了。“你说的事真的吗？”

许清羽一边跑一边问。管家点头，“没错的小姐，是老先生回来了。”

许清羽无语，但是也不能说爷爷回来了她不高兴。一路到了门口，家里人都出来迎接。许崖北看到大家老泪纵横，如果他不曾执拗，现在也坐享天伦了。“老不死的，你还知道回来……”徐老夫人抹着眼泪，简直不敢相信有生之年她的丈夫还能回来。当初他执意要走，说是要去寻找和她师妹一起研究的东西，她心里嫉妒她总是提起师妹，扬言说让他去找他师妹一起生活吧。如今人回来了，一切都变得微不足道。许崖北的手放在许清羽的肩膀上，看她瘦弱又咳嗽了两声，满眼都是心疼，“清羽都长成大姑娘了。”

何止大姑娘，早就是待嫁的年华了。“爷爷，您回来了真好，我好想你啊。”

许清羽抱住他。殊不知她只是想营造一个思念爷爷的人设，这会在莫予峥面前很加分。自从他们疏离之后，许清羽的性格就变了，她的真情流露早就不会了。不一会儿许清羽走到莫予峥旁边，刚要说话，便看到他背后的余音，她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在这里？”

许清羽皱眉。余音微笑，“我是来找许先生拜师的。”

“你要拜我爷爷为师？”

“对。”

许清羽回过头质问，“爷爷，你要收她为徒？”

许崖北憨笑，“清羽，这件事还没定，拜师也是一件繁琐的事情。”

“爷爷，你绝对不可以收她！”

许清羽后退，抱住了许崖北的胳膊，“不可以的。”

“为什么呢？”

“因为她拆散了我和阿峥，就是她，都是她！”

许清羽歇斯底里的控诉。家里人也都对他们有不善的目光，尽管是他们将许崖北带回来的。过眼就忘记了别人的好。许崖北安抚道，“丫头，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

其实许崖北看余音面善，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况且也是莫予峥提及寻找他为许清看病的。“没有误会，爷爷你知道吗，上一次苏爷爷寿宴上，还要让他们两个在一起呢，阿峥哥哥是我的，我们才最般配。”

时隔多年，许崖北对眼前的孙女有点不认识了，她曾经就像一只白天鹅，无比圣洁，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难道真的是他们伤害了她？“那我不也拒绝了吗？”

余音认真地看着许崖北，“我是真心想做您弟子，我和莫予峥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四个字让莫予峥心里不悦，就算是为了拜师也不用说得这么清楚吧，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被余音利用了，她想拜师，但是许崖北可能不会跟她回来，但是交代了许清羽就一定会让他回来，这个女人……许清羽激动地浑身颤抖，她猛烈的咳嗽，眼泪夺眶而出，“爷爷，你要是收她为徒，我就死给你看！”

“我的乖乖呀，你别激动，爷爷答应你，不收她，不收她……”“请你离开阿峥，离开我家！”

余音双手挡在胸前，“好好好，你别激动，对你的病没有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