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空晴好。莫予峥早早起床去了公司,耽搁了一天的工作必须要尽快处理,家宴上他父亲说他玩忽职守。其实他能够想到,一定是李媛又吹了耳边风,每一次的坏话都是她说的,并且还要将她的亲儿子捧起来。余音醒来,周围安静地有点令人害怕,一整晚都睡得很好,但和自己的温暖比起来,这里太过沉寂。她突然间有点明白莫予峥的性格为何那样子冷淡。“宋小姐,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难道管家一直在门外听着动静,还是说屋子里有监控?“你,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少爷刚才跟我说的,房间里的监控和他的手机电脑相连的。”
余音瞬间用毯子将自己包裹住,这么变态吗?在自己房间还要安装监控,这也算是自恋的表现吧。“好的,马上来。”
余音几乎不化妆,除非有特殊场合需要,简单洗漱过后,她来到了餐厅,管家站在一旁恭候着。管家看她自然可爱的样子,不像是有心机的女子,便也对她没有任何不好的眼光,他是莫予峥母亲从前从苏家带过来的人,对他们母子一直都是唯命是从,且很得力。“宋小姐,您自便哈。”
余音看他老实憨厚踏实肯干,突然脑袋里就萌生了一个念头。“您怎么称呼?”
管家笑笑,“您有事直接吩咐就可以,我们也没有什么称呼。”
余音试探性地问道,“苏叔叔?”
这让管家十分惊讶,她怎么知晓他的姓氏?又为何称呼他为叔叔,要知道在冷漠的莫家里,少有人愿意低人一等,更不用说平等相待。“宋小姐冰雪聪明。”
“您年长,看上去和我父亲南年龄相仿,我叫您叔叔可以吗?”
管家连声推辞,“不敢当不敢当。”
余音摆摆手,“就是一个简单称呼,人人平等啊。”
“宋小姐,您先吃饭吧。”
“你看,你还高抬我,我连二十岁都没有,以后不用跟我客气,叫我小余就行。”
“小鱼?”
“嗯。”
管家以为“小鱼”是她的乳名,觉得余音十分可人,待人和善。余音简单地吃了两口,“苏叔叔你吃了吗?”
“吃过了,吃过了。”
管家为自己捏了一把汗,他在莫家多数如履薄冰,为了莫予峥更是总低头,从来没人这样对待他。余音擦擦嘴,“苏叔叔,我有件事,不知道您可不可以帮忙?”
“您请说。”
“你看看,你还用敬词,我们简单点不好吗?”
管家点点头,“好好好,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少爷交代过,你要求什么都答应。”
余音撇嘴,这个莫予峥也太夸张了。“许崖北先生家您知道怎么走吗?”
“我熟悉。”
“我这里有一封信想让你帮我送给他,但是可能直接送到他手上有点难,需要用点心思。”
管家秒懂,“我会想个妥善的办法,保证给你送到。”
余音欣喜,“谢谢苏叔叔,我这就去拿。”
余音回到房间,从莫予峥的办公桌上拿了一张纸开始写,最后再用一张白纸折了一信封。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了,她觉得如果许崖北在意重华的话,一定会愿意见她的。而忙于开会的莫予峥,并没有关注到余音的举动。管家也很给力,正好碰到了要出门的许崖北,将信递给了他,许崖北看到信中的“余重华”三个字,便立刻想要和余音见面。余音按照管家拿回来的地址,找到了约见的茶馆。“许先生久等了,回来北城可还适应?”
余音气定神闲的坐在了许崖北的对面。而许崖北看到余音,也没有介意她的直接。“见到了相见的人,自然开心。”
余音笑笑,“没完成的理想也不重要了。”
许崖北的心被戳到,“追求无止境,家人也很重要。”
“曾经的光辉岁月不会磨灭的,它会用其他方式永存,再努力也抵不过时光,或许交给年轻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也看到了,清羽对你有意见,我是不会收你为徒的。”
余音悻悻地点点头,“也不是非要拜您为师,不如我们做笔交易怎么样?”
许崖北不禁一笑,“你还有什么要跟我谈的?”
“您孙女许清羽的病虽然罕见,但是我认识“神鹰”的人,你应该知道吧,所以也不是不可以知道医治方法。”
“你是何人?”
余音呼了一口气,“您放松一点,我只是有一点小关系而已,不用说得太明白。”
许崖北摸了摸胡子,“需要我怎么做?”
“我对重华先生非常崇拜,我只想知道当年的真相,究竟是谁谋害她的。”
余音想到了余奶奶的眼睛,就心里愤恨。“你怎么知道她被害?”
许崖北对余音的身份越来越怀疑了。余音颔首,“许先生,真相还您孙女的一条命,这笔交易您不吃亏。”
许崖北知道余音是不会再多吐露半个字了,眼下他最在意的就是许清羽的病情,而他的见识已经无法帮孙女了,科技在进步,设备也在更新,“神鹰”的力量不容置疑。思来想去,许崖北只好答应。“好,什么时候你帮我孙女把病治好了,我就告诉你关于当年的事情。”
余音为他斟茶,“成交!”
许崖北着实想不通,眼前这个小姑娘都没有她孙女年龄大,竟然跟他在做交易,而且她笃定他会见她,这样的见识和城府可见一斑。“茶就不喝了,不到时候。”
余音放下茶壶,回了一句,“人走茶凉了,我再给您续上。”
“茶太苦。”
“人亦苦。”
两个人的对话饱含了太多意思,余音的每一句都让许崖北感到很惊艳,他料定她非等闲之辈,话语间似乎真的有几分他师妹重华的味道。只是时隔多年,早已失去了关于师妹的消息,倘若当年他将她留住,他们一定可以共同研究出更多有效的东西。而今,真的如余音所言,他一个人在苦苦的追求,苦苦的探索,奈何年纪尚老,心力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