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一路上他们二人都用化名沟通。一个寒璃，一个琉光。这两个名字在世俗界知名度并不高。修仙界中，琉光自诛杀蛇妖事件之后，甚少有人再提起过这个名字。“寒璃，你可有想好去哪里？”

凌翼看着心情不好的尧辰。尧辰耸了一下肩，叹了一口气。“就我这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腐烂，发霉，然后变成泥沼里的那一块烂泥而已！”

“你回永夜呢？”

凌翼如今只能想到这个地方，还能暂时让尧辰安身立命。“永夜？”

尧辰噘着嘴摇了摇头，“我才不会去呢。你以为我回去就能继续平安的活下去？我不过是他们的棋子和手里的刀。这次罗氏，我侥幸活了下来！下次呢？算了吧。我可不想之后接到杀你沈家或者安家的任务！走了！”

“去哪？”

凌翼有些看不懂尧辰了，或许之前在世人面前的尧辰都是假的，这才是真的尧辰。“也不知道苒华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被我连累？”

尧辰却是想到了苒华，不知道安家如何了。“你！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见色忘义！你还没说去哪呢？”

凌翼一脸没好气的骂尧辰，果然是上一世欠他的。“天大地大，走到哪儿算哪儿呗！走啦！”

凌翼摸了摸鼻子，这人心还真大，完全不想一个通缉犯的样子。“你就是为了想来这里？”

三日后，他们二人来到了，位于海边的海津城。“是啊，这里是我母亲长大的地方。只是如今原来的洪家已经不在了。”

尧辰呼吸着这来自海边的空气，咸咸的还带着腥味。他们二人沿着主街一路往东走，在一个废弃的港口旁边，终于看到了一堆废墟。这里就是洪氏洞府遗迹了。“原来洪氏的渔船图腾是长这样的？还是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竟如此……简单！”

尧辰在知晓洪氏一族的族徽是渔船的时候，曾以为会是金光闪闪的渔船或者是豪华点点渔船图案。可这如同小孩子简笔画的渔船族徽未免也太随意了吧？“听闻洪氏一族先祖是渔民出身，后来成为水军一员。在行军途中感悟到了灵气，开始修行，自此从普通的士兵一路到将军，尤其擅长水上作战。至于后人，多以水施展灵术，也有专攻医术分支……”这些是凌翼偷偷积攒的洪氏历史。自从洪氏一族灭门案之后，就很少有人提起洪家。“赵赟，字尧辰。系赵洪两姓结亲之血脉，自当是洪氏一族后人。今日特来祭拜外祖家各位亡灵，有生之年必还洪氏一族清白！”

尧辰在洪氏洞府遗址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突然天暗了下来，一阵阴风吹过，众多死灵从废弃的遗址中缓缓出现。凌翼吓得赶紧握紧他的灵剑——自在。“别怕，他们都是洪氏一族的人，是我的亲人！你看，我的几位堂舅爷，堂舅舅和舅母，还有几位其他房所出的表哥，连二舅舅也在。只是，只是……”尧辰从永夜尊的密室书房，那里唯一留下画像中看到过二舅舅。其他的人，全凭着他与死灵点点感知力，一点点去辨认的。“别找了，在堕仙台上被灵刀斩碎元神的人，就如同俗人所说的魂飞魄散，再也没有一丝存在于世的机会。”

凌翼看着努力在找什么人的尧辰，自然知道他再找谁。“不，你错了。他们还在，魂飞魄散并不是意味着消失，而是破碎成太多块，飘散在天地之中。若有缘还会聚在一起，只可惜这种机会很渺茫。”

尧辰已经感觉到了大舅舅和外祖父的存在，或许这也是一种心理上的错觉。“应该还有人吧？”

凌翼突然有点羡慕尧辰了，他虽然也是孤儿，可他有次本事可以召唤死灵，与死去的亲人相见。可凌翼呢，对于父亲母亲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了。“我知你说谁。他们不在这里！还有你在想什么，我也清楚。若有机会我也想见见未曾谋面的姑姑和姑丈！”

尧辰微笑着看着凌翼，能看到死去的亲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对于现在失落的尧辰是最温暖开心的事，哪怕这一世的亲人可能不是他的，而是属于另一个“赵赟”的。“人生在世，父母在，有来处……”尧辰后半句没说，因为他们两个人父母都不在，而后半句也不吉利。如今，尧辰去过了父亲的来处，也来拜访了母亲的来处。此行下一站就是他这一世的来处。太昊山悬崖绝顶之上。“我就是在这里出生的！”

尧辰迎风现在山崖之上。“我知道！”

凌翼其实十分不想来这里，因为这里不仅是尧辰的出生之地，也是上一世，这里也是尧辰的衣冠冢所在之地，更是自己重生之前的归处。只是如今崖边，空空如也。凌翼看着那个上一世曾有坟墓的位置，心里发誓，那里永远不要出现那座衣冠冢。“有时候，我很好奇，你为何如此了解我的一切？一开始我以为你喜欢我，还把你当成有断袖之癖。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是你想救我！”

尧辰此番话，旁凌翼心里咯噔一下。凌翼望着尧辰，‘难道他也是重生之人？还是他早就知道我重生了？’“以你的聪明才智，怎会不知，我若继续当永夜的刀，下场就是如此凄凉！”

尧辰这番话，让凌翼大大松了一口气，‘缘来他是这么想的，也罢。就让我重生之事成为永远的秘密吧！’“怎么回事？我居然无法召唤我父母的死灵？”

姚辰再次使用死灵召唤术，自从尧辰熟练掌握，他可指定召唤某些死灵，只需他心里一直念着所想召唤之人的名字即可。凌翼抬头看了一眼尧辰，‘是啊，当年，他找了多少能人异士，来这里施法，召回那一人元神，可终究不见。就连安苒华用琴语招魂，也终究寻不回当年少年郎！’“诸位跟了我们这么久，不若现身一叙何如？”

尧辰说完，凌翼就握紧了手中的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