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赵尧辰嘴角沁着血,却依然坚持着不停的释放碧玉三问,漱玉决。原本梵音希声是配合着漱玉决进行攻击,可此刻受伤的尧辰,只能勉强维持漱玉决出招三次,再使出一次梵音希声来增强辅助。碧海潮生的恢复能力完全不足以让他快速恢复内伤。“你们这是欺负我,坠崖受伤之后,身子骨弱,打不过你们?”
赵尧辰还是从他们当中的某些招数里看出了端腻。这群人,剑法看似杂乱无章,甚至不成系统。可假的就是假的,在不经意间,罗氏剑法暴露无遗。罗氏剑法,以快准狠,迅速的起势,配以行云流水般的步伐,用速度来压制对手。“赵……不,尧辰公子。若你能放弃这只万年灵兽,我们自当不会和你为敌。”
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他们本意并不想惹上这位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煞神。可看到,尧辰此次回来,势力大不如从前,故而才敢仗着人多,对战一番。“万年灵兽?我真TM,你们这群没见识的。”
此刻,困在他们布置的猎魔金丝网里,越挣扎反而越近,无法逃脱出来的飞羽,同样的气的快吐血。它好好的出来捕猎,顺道查探自家少主的消息。谁曾想,倒霉催的,常年打猎,却被鹰啄了眼。不对,它本身就是鹰类。自从跟这位少主久了,飞羽也变得聪明起来。它虽以兽体出来捕猎食物,可并未展现本体,而是伪装成了它同类,灵兽灰羽鹰鹫,可惜就算它如何伪装修为在那里,它另外的八颗头就成了灰羽鹰鹫头顶上一圈金色的毛。这灵兽灰羽鹰鹫,头上有一圈羽毛,随着修行年份,从无到棕色,白色,银色,金色。金色羽毛修为最高,已到万年以上。灵兽万年以上可化人形,灵丹更是价值连城,可助人提升至少一个境界。“看来,如今不得已,只能用一次了。”
尧辰无奈只能使用天玉决的最终大招。为了这几个人使用死灵之力,不值得。赵尧辰吹动寒璃,快速调用丹田内所存的所有灵力,配合着踏云行鹤的鬼魅身法。在罗氏那群子弟的眼里,他就像一个鬼魅一般,只留下片片残影。罗氏的弟子瞬间紧张起来,都道这赵尧辰会邪术,可当年无人亲眼目睹。若不是如此,也不会只在坠仙台上受雷劈之刑。那年坠仙台上,异象突生,却经由四大世家的家主亲自鉴别,那只是冤魂聚集而并非邪术。所以,这尧辰公子,身上更是一堆的迷。尧辰快速在地上布下了阵法,突然一声巨响,沧溟九音布下的引爆齐响。其威力如同一个巨型炸弹爆炸一般,所有的人都倒地不起。有的早已经炸成了焦土,尸首焦糊。“噗!”
赵尧辰一口鲜血喷出来,跪在地上,拼命挣扎想站起来而不能。若不是,尧辰用意志力强撑着,只怕他会一头栽下去。“少主!”
罗氏一族的人死的死,重伤者体内的灵力也一时无法运转。猎魔金丝网,因失去了灵力来源,自行松开了。脱困的飞羽立刻飞了出来,来到尧辰的身边,口出人言。“快走!”
尧辰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在飞羽的配合之下,爬上了飞羽的鸟背。尧辰在飞羽的背上,一头栽下去,不省人事。飞羽吓得,赶紧靠自己的羽毛,护好尧辰。只是这里,飞羽鹰生地不熟的,只能在高空中慢速飞行。飞羽知道这样下去,他的少主就会死的。回太昊山下山谷,那里只有他们两个,无人能救少主。怎么办?怎么办?飞羽着急的在空中来回盘旋。“去定阳,花耀楼!”
恢复意识的尧辰,微弱的说了一句后,又再次陷入昏迷。飞羽还是很警醒的,一路护送着尧辰。它虽不能显身人世,可它这么多年,早已学会了和其他鸟类沟通。这一路上,在其他鸟类的帮助下,来到了定阳城郊。飞羽记得,它跟着凌翼每次进城时,都要在郊区化成人型才能入城。入城之后,飞羽艰难的背着赵尧辰,一路打听下找到了花耀楼。一路上,众人见他兄弟二人,其中一个眼见着就快不行了,都说让飞羽去医馆。可见他俩这狼狈样瞬间明白了,这少年是打算卖了自己替兄长筹钱治病。飞羽不知道,此时他化成人形,已不是当年那个十几岁的孩子,而是一位俊秀的少年郎。“什么人?!”
花耀楼前,看门的人,看到飞羽背着一个人就要往里闯,当即拦了下来。飞羽就算是通晓了些人情世故,可终究是一只妖兽,遇到这种情况,只想到用强。“是我!飞羽别乱来!”
好在尧辰及时醒来,出言阻止。“少主?!快,叫蝶舞姐到少主的院子。”
那些人看清了尧辰的样貌,瞬时一惊,赶紧迎了他们进来,其中一人跑到内院去喊人。花耀楼里讯格的人,要帮飞羽一起扶着尧辰,却在飞羽的凶狠眼神中,停住了脚步。“自己人。”
尧辰温声的告诉飞羽,让他降低了警惕。可在讯格的人扶着尧辰走向内院的路上,飞羽步步紧跟,眼睛一直盯着尧辰。“这!”
到了内院尧辰的房中,蝶舞替尧辰脱掉玄色外袍。因外袍,里面渗出来的血看不出来。可雪白的里衣,早已血红一片。刚才,众人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却没想到会如此震撼。赵尧辰褪去上衣后,伤口全都出现在众人面前。尧辰双肩和后背,那对碗大一样的血窟窿赫然在目。戒鞭抽在身上,那些皮开肉绽的伤口,本来愈合成伤疤。可是,它们再次全部裂开,上身眼见之处都是血色的线条。“少主!哥哥,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不要!不要!”
飞羽看到以后直接吓到了,扑在尧辰身边哇哇大哭。“傻飞羽,别哭了,都哭了一路了。”
自飞羽化成人形,从城郊走到花耀楼,这一路上,飞羽的眼泪就没停过。“哭?”
飞羽不知道什么是哭。抬起头好奇的看着尧辰。此刻,蝶舞出去备药,其他讯格的人早已回避,守在门外。“你摸摸的眼睛下面,眼泪都淌成河了!”
尧辰虚弱的伸出手,摸了摸飞羽的脸。“眼,泪?”
飞羽时隔七年,再次听到这两个字眼。“对。你当年不知道,为什么我在父亲的棺椁前,眼睛会流出水。我告诉你这是眼泪,如今你也会流泪了。”
尧辰嘴角一抹苦笑,人类的喜怒哀乐,七情六欲,这傻飞羽,终究还是慢慢都学会了。“苦的!咸的!”
飞羽自己摸了把眼泪,放进了嘴里。“所以啊,不要再哭,不要在流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