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扇坊。“爹，这个我不能要。”

白景川自然不知道他爹白庭义心里的想法，他只是觉得单纯的帮朋友是他白景川为人仗义应该做的。若是真要了穆楚宁的馈赠，那自己与那些放高利贷，趁机加价的人有何区别了。“景川啊，你这是在为难穆少爷。”

白庭义再次一眼横去，用威严的目光制止了儿子的话：“穆少爷这样的安排对穆家，对白家都是有好处的。你只想着帮朋友，却也不能不顾朋友心中的愧疚不是。”

白庭义突然呵呵一笑：“穆少爷放心，待新扇坊开张后，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向白家开口，能帮忙的，我们白家扇坊一定帮忙。”

穆楚宁再次道谢，心中一块大石算是彻底放下了。他对白庭义这种虽然精明却偶尔摊小便宜的人还是有所了解的，只要让他尝到点甜头，很多事做起来便不会那么困难了。如今己便自己的母亲再为难穆瑶，要将她赶走，穆瑶也不会因此而无处可去。思及此处，穆楚宁清冷目光终于柔和了那么一瞬。“伯父，其实今天我过来还有一件事，想与您商量一下。”

白庭义缓缓张开那半合着的眼睛，密密的皱纹在他眼角也随之略略展开，但却依旧显现出了岁月无情的痕迹：“哦？不知是何事？”

穆楚宁便将母亲与程寿康商量的事通知了白庭义，白老爷听后脸上肌肉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这个联合起来稳定市场的主意是不错，不过不知道穆程两家可有把握能持续多久呢，毕竟我们是生意人，这做生意做重要的还是要赚钱嘛！”

“目前是三个月，待新主登基，想必定会有一番新的动作。”

白庭义思忖着摸了摸下巴：“好，做为京城三大扇坊之一的白家，我们也加入。”

又和白庭义商量了一些细节，白庭义便称自己远足归来身子不支，要休息，打发白景川陪着穆楚宁在府里走走。白景川对他们的稳定市场价格的事兴趣不大，他现在正在想着另一件事。因着他所接触的很多人都是洋人，所以他的思想，见闻自然与旁人不同。他总是想要通过洋人先进的思想与技术去改变身边人迂腐，守旧的观念，但却没有一次成功的。“景川，刚刚在说起联合扇坊的事时，我瞧着你心不在焉的，可是有心事？”

穆楚宁，白景川与穆瑶三人并肩走在白府的后花园中。花园中牡丹，海棠，杜鹃争相开放，院中复杂的香气让人顿觉心神舒畅，神清气爽。“那倒也不是……”白景川略有迟疑的看了看两人：“我只是觉得你们的想法很怪。”

“哪里怪？”

一直没说话的穆瑶，此刻听了白景川的话不解的外头看他。穆楚宁也是剑眉一蹙，等着他开口。“与其等着三个月后未知的情况，不如自己争取。其实扇子也不一定都是要用作消遣或者庆典的，你们瞧现在的天气，不正是扇子大卖的时节嘛。”

“说的没错，可是白大哥你也知道，像我们这种大的扇坊，除了卖些零散的扇子外，多半还是以大批量出货为主的。你瞧瞧现在的市场，任何一个行业都不景气，而且在告示出来的当天，已经有很多小的扇坊开始低价出售扇子了。他们似乎是很怕手里的扇子卖不掉，或是朝廷再突然下发一条指令说除了普通的扇子外，观赏扇都属于娱乐要取缔的。”

穆瑶说着也不禁纤眉紧蹙起来：“官扇坊被取缔这事已经传遍了京城了。”

穆楚宁在一旁抿着唇频频点头。“我的意思是说……”白景川嘬了嘬牙，觉得他们根本没明白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你们看看我……我呀！”

“你？”

穆瑶疑惑的在他身上仔细看了一遍，眼睛突然猛的睁大，露出恍然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