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扇坊，哎，这可真叫我们佩服啊。”

程寿康呵呵笑了：“说的是啊，穆家这么多年能在制扇界屹立不倒实属不易。”

说着程寿康便让着白庭义进了府，这时穆家的马车也到了。果然，穆家来人只有二太太，她身边还跟着刘妈。程府虽然不是京城第一扇坊，但庭院却比穆家气派的多。进了大门，便是一个宽敞的前院，前院正中央是正厅，用来招待客人会议事用的。前院两边分别是两条长廊。一条直通偏院，一条则通向花园。值得一提的是，程家有个专门种植鲜花果树的院子。据说是程郁娆从小爱花，四季都喜欢赏花，于是程老爷为了让女儿开心，便在院子里开出了一个花园，供女儿观赏。“太太，你瞧着程家好气派，都赶上皇宫了，不知道郁娆小姐在我们府里会不会觉得委屈了！”

刘妈跟在二太太身边，小声说着，眼睛不够用的四下打量，边说还边发出赞叹。“你去过皇宫？”

二太太面无表情，声音却略有一丝清冷。“没，我哪有那福气。”

刘妈心里猛地一沉，心知自己刚刚说错了话，便不敢再多言。“既然没去过，就别乱说。在别人府里不要多言，让人笑话！”

二太太横了她一眼，挑起眼皮，唇角一抹笑意快速府上面颊。所有人都已经聚集到了前厅，二太太虽说是京城第一扇坊的掌权人，但毕竟不是自己家，她只能坐在程寿康的下手位置，她的对面坐着白庭义，再往下便是其他扇坊的掌柜。程寿康见众人都已落座，便清了清喉咙，未语先笑了起来。他这人大家都知道，表面上总是笑呵呵的。虽然与白庭义这点很像，但两人不同的是，白庭义爱贪小便宜，精明的让人一眼便能看穿，与他接触，人们都是抱着十二万分的小心的。而程寿康这点就做的极为好，他虽精明，但表面看却又厚道忠义，总是给人一种精明中又透着实诚的感觉。“各位，今天将大伙儿都聚集在我程府，我想大伙儿也都知道原因了。那我就不废话了，关于集体控制扇子的价格，等待朝廷动向的提议，不知有哪位不同意或有别的更好的不让我们扇坊受到经济重创的办法，各位可以畅所欲言。”

“程老爷，我们大伙儿都同意这个法子。”

有个老掌柜率先发言，站在了程寿康的一侧：“不过这朝廷如今如此混乱，我是真担心日后我们的制扇业会受到严重的影响。”

“是啊，若是一直这样，现在将价格压了下来，再想抬上去怕是困难了。”

另一个掌柜扬了扬下巴，似乎这样便能让他的声音大些般。“接下来的事还不知道会怎样，但现在我们是内忧外患，必须要将这三个月平稳独过，不能让洋人占了便宜。至于日后，我们再一起来商讨嘛！”

程寿康一上来便搬出了洋人，这一句倒是还真管用。大家都知道现在威胁他们生意的就是东洋人的扇坊，于是便纷纷点头，厅中一时再无了声音。“既然大家都同意，稍后我便会让伙计给大家报一下最低价格的走势，各位掌柜心中有个数就行。”

程寿康倒是干脆，简单快速的结束了这次联合会的事宜。但他却并没有要宣布散会的准备，而是命人上来了一些点心吃食。“程老爷这是？”

有人不解的问。“其实今天，我除了要和大家商量扇坊的事，还有一事，我想和大家道个歉。”

程寿康从座位上站起来，似是无意的想穆家二太太林婉茹那边瞥了一眼。“道歉？”

白庭义眉头一皱，露出一副若有所思又恍然大悟的表情：“不知程老爷因何事道歉？”

他今天一见到程寿康便觉出了哪里不对劲，但始终也弄明白。特别是程寿康在说自己亲家的时候，他更是不解。现在想来，估计此事与穆家有关。于是他挑了挑眉，看看程寿康，又看看穆氏，露出了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而始终坐在一旁未曾开口的穆家二太太这时脸色也不大好看了，她一双柔媚警惕的眸子紧紧盯着程寿康，似乎已经察觉出了一丝危险的气味。“首先，请大伙儿受我程寿康一拜。”

程寿康说着便双手一抱拳，深深拜了下去。见状，众人哪里敢受，皆纷纷起身同样抱拳。唯独白庭义与穆氏二人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我程寿康一生重情重义，也从未在生意场上做出过不守信用的事。但唯有一件事让我一直深感内疚，我是整夜整夜为此睡不好。所以今日我便想将此事说出来。”

他顿了顿，似乎在愧疚与自责中调整情绪，突然他身体一侧，面向穆氏：“二太太，为了帮我隐瞒这件事，难为你了。”

二太太杏眼微眯，眼珠转了几转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