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那就多谢二位了。你们放心,我震山豹现在落魄了,帮我的人我自是记在心里,有朝一日我翻了身,必定报答。”
震山豹一见余师傅已经松了口,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眼皮看向燕儿:“你们这个村子有家姓佟的吧,他们家有个孩子叫小福。”
虽然在这个村子住的时间不长,但这里民风朴素,村民热情,燕儿师徒很快就与这里的人熟络了,对于小幅家,她自是知道的。“对呀,你怎么知道佟家?”
燕儿眼眸倏然一亮,好奇的回视震山豹。“小福是我的手下,这次我出来就是他放的我。我想麻烦你去小福家看看,看看他父母有没有因为我的事而受到牵连,我震山豹虽然不怕死,但也不能连累了别人。”
“小福?就是那个前些日子失踪的小福!”
燕儿再次惊讶不已,小福失踪,整个村子都知道,人们纷纷猜测小福的下落。小福的爹娘也到处打听,不想他却上了山还当了土匪。“所以,你们放心,我是不会害你们,也不会害这个村子的。”
震山豹再次给两人吃了一颗定心丸。“那……”听了震山豹的讲述,燕儿犹疑着看了师傅一眼,似是在征求余师傅的意见。见余师傅原本紧蹙的眉头已经舒展开了,燕儿便知师傅已经同意帮他了:“我这几日就去城里一趟吧。”
“那最好了,最好三天之内。”
震山豹是真的着急了,强子的生日马上就到了,他觉得在那天下手是最合适的。“不用等了,下午你就去城里。”
余师傅突然开口,她倒不是多想要帮震山豹,而是想着要早点结束这件事。她明白这件事帮忙是势在必行,但时机也是十分重要的。尽快将此事办完,不仅可以快点帮到穆瑶,说不定还能救自己一命。她深知和土匪打交道的危险性,虽然这次她不想帮,但既然已经被拉了进来,即便她不帮,也保证不了震山豹来她这里的事别人不知道。一旦被旁人知道了,土匪就会知道。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与燕儿两个弱女子,根本无法对付穷凶极恶的土匪。如果现在帮了震山豹,那看在帮忙的份上,震山豹到时候也不会不管她们。何况还有穆瑶在中间,再不济她们也可以去投靠穆瑶。思及此处,余师傅冲燕儿点了点头:“去吧,这里的事你不用管了,只要把话带到,最好将白少爷请来。”
余师傅虽然是女人,但心思如此细腻已是很难得的了。她想着,只要白景川来了,那震山豹便不会再留在自己这里,而且此事是参与进来的人越多,对自己越有好处,这样完全可以分散土匪的注意力。“好,妹子,你如此帮我,我感激不尽。”
震山豹说着,看向余师傅的眼神中却更多了几分复杂之情。余师傅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我瞧着你伤还没完全好,你先在这里住下吧,等白少爷来了再定。”
“这最好,我正想着要怎么开口留下来呢。”
震山豹闻言似是松了一口气,哈哈大笑起来。等安顿好震山豹,燕儿便离开了王家村。一路还算顺利,不到傍晚,燕儿便到了京城的城门下。“大叔,这是怎么了?”
燕儿刚刚走到城门口,便瞧着有大批的百姓背着行李从城中出来,她拉住一个走在人群中的年纪较大的大爷不解的问道。燕儿一直住在几乎与世隔绝的王家村,她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姑娘,你是从外面来的吧?”
大爷上下打量着燕儿:“哎呀,这城里已经乱套了,打起来了,我看你还是赶紧走吧,你一个小姑娘现在进城不安全。”
“打起来了?”
燕儿目光越过大爷,投向城门里,的确,出城的人各个都人心惶惶,满脸愁容。“可不是,打起来了,现在城中的百姓,凡是没有粮田产业的,都在往外跑,你咋还要进城。”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朝廷呢,衙门呢,怎么都没人管吗?”
“现在的朝廷,衙门哪里还有时间管我们这些普通的百姓。”
说着,老大爷四下看了一眼,确定没人能听到两人的对话才接着说:“听说太皇太后和皇上都要逃了。”
“什么?”
燕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朝廷明明好好的,怎么就突然间落到如此地步了。“你别不信,你现在看着朝廷还是原来的朝廷,可是那些军队都已经打进来了,还有那些洋人,他们在城中欺行霸市,根本不把我们老百姓当人看。你说这样的朝廷哪里还会不亡啊。”
大爷好像是憋了一肚子的怨言,拉着燕儿说起来没完。“哦。”
燕儿根本就听不大懂大爷说的那些国家大事,她只知道每年都有暴乱,朝廷派兵镇压,已是常事:“大爷,我还有事,您快走吧。”
说罢,燕儿急急忙忙的跟大爷道了谢,进了城。刚一进城,她就发现大爷说的并非妄言。城中原本的闹事此时已经冷冷清清了,街上除了一些快步行走的人,就是拿着行李准备离开的百姓,这种气氛让人顿时感觉到了紧张。抿了抿唇,燕儿也不想再多逗留,她想着尽快办完事,回到王家村才是安全的。于是,她认定一个方向,加快脚步,迅速消失在了将暮未暮的黄昏中。“少爷,门外有人找。”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燕儿就站在了白家扇坊的门前。以前的白家扇坊很是热闹,客人来来往往,伙计也很多。而今日,扇坊门前冷冷清清,偶尔有一两个客人出来进去,看上去生意很是萧条。“找我的?什么人?是不是穆少爷?”
正在扇坊中安排送货的白景川一听门外有人找,自然想到会不会是穆楚宁回来了。而在一旁的白老爷则面色阴沉,横了一眼儿子:“都说了不要和那个穆楚宁在一起,他是我们的死对头,你就是不长记性。”
“爹,我们是朋友,不是对手。”
白景川也不想与白老爷争辩,只随口答了一句,放下手里的单子,提步朝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