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在她唇角摘下那片残留的叶子。叶蔓长而墨绿，有着非常独特的香味。此物珍贵，十五年前，他有幸吃过两棵。不过是泡酒三日，熬煮三道之后，取残渣食用。“生吃糯莲，可真是生猛。”

墨染伸出手指，点了她前胸几个穴位。“热！热！热！”

凤不念猛地跳起来，丹田处似有一道烈火熊熊燃烧，她跳进潭里，冰凉的潭水淹没她的身体，感觉舒服很多，但四肢百骸，仍然渐渐被热流灌注。“自己点穴锁闭意识，亏你想得出来。”

墨染掸着身上的泥土，“若是没人救你呢？那你岂不是真的要变成风干女尸？”

“总比被烧死好吧。”

凤不念只露着一个脑袋在水面，在坠落的片刻时间，在意识模糊之际，她一面想办法挂住自己不被摔死，一面想办法封住火流不被热死，已经是挑战极限了。谁知道那草软软糯糯的，杀伤力竟然这么强！“糯莲药性纯阳，可激发丹田阳气，贯通四肢百骸，辅以高深心法，可飞速提升内力。”

“哇，捡到宝了！”

凤不念咧嘴狂笑。“但若生吃，药性过猛，身体承受不住，又没有高人相助，必定爆体而亡。”

凤不念笑容冻结，感觉自己体内那些本来要等到月圆之夜才醒来“觅食”的血蛊虫，因为热流涌动，也跟着兴奋了起来。她脸霎时通红，额间更甚，一点红印如涅槃浴火的凤凰，振翅欲飞。“墨染你算高人吗？”

“算。”

她来不及高兴。“但没有高到能够救你的程度。”

“......”她顿了顿，明明濒临死亡却满脸期待，“那你带钱了吗？”

“？？？”

墨染不解。“看在我俩相识一场的份上，帮我实现最后一个愿望。”

不容他拒绝，她赶紧接道，“听说天香阁的小倌跳脱衣舞好看极了，你能不能把他打包过来？”

墨染咬着后槽牙，“比起这个愿望，我还是宁可多费点力气救你！”

他伸手捞她上来，先给她喂了一颗药，然后与她相对而坐，双掌相合。一股冰凉的气息从他掌心传来，慢慢浸透到她的四肢百骸里去，那些热流被这股寒意包裹，消磨了炙人的烈焰，渐渐变得平和。血蛊虫也慢慢退回到自己的巢穴，继续休眠，等待着下次月圆。怪不得上次孤绝之锁发作没有往常那么难受，想必墨染给她治疗内伤，无意间也压制了血蛊虫。墨染准备收掌，却被凤不念握住，“那你下次再帮我！”

“还有下次？”

墨染脸上一层薄薄的汗，若不是他的功力至寒，他也无法替她缓解体内骤然澎湃的阳气。“这只是暂缓之计，若无法彻底转化成内力，下一次你就得死。”

“那我们去看脱衣舞吧，在我死之前。”

墨染甩开她的手，“你真的就不怕死？”

“死有什么好怕的？”

凤不念发现自己的衣服都被那什么阳气烘干了，“能活着就尽量活，活不了就洒脱点死，这不挺好的吗？”

“你就没有牵挂的人或者事情？”

“就是因为有，所以活着的时候已经很累，那都要死了，我还操心那么多干嘛？”

她总有她的歪理，偏偏又叫人无法反驳。墨染的声音冰冷，“走吧。”

“看脱衣舞吗？”

凤不念兴奋异常。“让你尽量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