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不会给任何人喘息的机会!“臣媳可以,”星眸环视十三位翰林:“不知列位大人想比试什么?!”
现在的她看上去极度虚弱,凤遥忍不住侧头凝视她:“你,确定吗?现在?”
她微微一笑,只是脸肿的实在厉害,这一笑倒比哭还难看:“放心,我不会置你和凤家于危险之地,”淑妃适才颜面尽失,当然想找回来,她立刻开口:“既然修罗王妃如此坚持,皇上何不成全她呢,臣妾和凤双双最是熟识,见识过凤小姐写的一手好字,不如就让她写首诗吧,以梅花为题怎么样?”
凤遥看向她的眼神愈加担心,修罗朝谁不知道,凤双双写的一手好梅花篆体,而且会双手写字。不要说她一个山野女匪,就是大家闺秀,也写不出梅花篆体,且还要写一首关于梅花的诗。何况她的手被夹棍所伤,此时和红萝卜似的。她微微扬起下颌:“笔墨伺候!”
云惊羽始终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自从她进殿到现在,她一眼都没有看他。想必,这一次,她是真的伤心了吧。笔墨奉上。她冲凤遥淡淡一笑,轻声道:“以往都是大哥给妹妹研磨,今儿就劳烦二哥哥了。”
凤遥用镇纸将宣纸磨平,开始研磨,十三位翰林学士也开始研磨准备。大殿内只有墨条和砚台相会时的声音。她提笔在手,略加思索,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笔走龙蛇,一气呵成,凤遥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好一手梅花篆体!凤遥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难不成,难不成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凤双双吗?他知道,她不是双儿。凤双双从小娇生惯养,不要说上夹棍,单单就是鞭挞也早就让她丢了半条命,能忍受宗正府幽闭之后,还能抗住淑妃的刑罚。她一定是叶微云。可是这梅花篆体又是怎么回事?要知道,这手字是父亲话高价请了老师,从凤双双三岁就开始练习,才练得双手梅花篆体,而且,父亲从不让他和凤弈练习。而且,凤遥一直不明白,为何父亲只让凤双双练习双手梅花篆体,却从不让他和凤弈学习,甚至有一次凤弈不过是偷偷学了一下凤双双的字体,就被父亲狠狠地打了一顿。叶微云不过是山野草寇,怎么也会双手梅花篆呢?再看诗的内容: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香中有别韵,清极不知寒。横笛和愁听,斜枝倚病看,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既写出她身遭不白之冤,依旧坚韧顽强,傲然独立,最后一句,又似乎是写给淑妃娘娘的。大总管捧着诗文,疾步到皇上面前:“皇上,错不了,王妃好文采啊。”
皇上看向叶微云的眼神大有深意:“去,给朕的这些大臣们也都瞧瞧。”
在场所有大臣,除了武将,所有文官大为赞叹,还有几个翰林学士偷偷的将自己写的诗文撕掉了。最后,皇上瞧着云惊羽:“把修罗王妃的诗文给修罗王瞧瞧吧,你该好好谢谢朕。”
云惊羽尚在震惊之中,他原本计划着,一旦叶微云一定身份暴露,她写不出什么梅花篆,做不出什么诗,他就带着闯出大殿,从此仗剑江湖,再也不回来了。如今,这一手梅花篆就在眼前,她非但写出来了,而且写得十分漂亮,这字体,遒劲飘魅,独具一格,少说也有十年以上的功力。这诗词,只怕真的凤双双也不及她。狭长凤眸盯着她。她则扶着凤遥的衣襟缓缓跪下:“臣女斗胆,请问皇上,臣女是凤双双吗?”
皇上只得冲一旁的淑妃瞪眼:“淑妃,你可知罪吗?!你既掌中宫印绶,就该明察秋毫,怎么听信谣言,中伤修罗王妃,伤了朕的好爱卿,好儿媳,你,你真该死!”
皇上边说边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云惊羽一眼。想让他说两句为淑妃解围。云惊羽眼观鼻鼻观心,根本就没理会皇上。皇上尴尬的咳嗽一声,转向凤遥:“凤遥,朕即刻传旨,降淑妃为才人,禁足百花宫,可好?”
凤遥深深叩首:“臣万死,不敢过问皇上家事。”
皇上立刻抓住凤遥的话,转向凤双双:“修罗王妃,凤遥都说了,既然是家事,散朝,云惊羽,你还杵在那儿做什么吗?还不快带王妃回府瞧伤吗?”
凤双双不等他搭话,轻声道:“皇上要如何发落淑妃娘娘,的确是皇上的家事,臣女不怨皇上和娘娘,但是臣女之父,之兄,为臣女所累,受此冤枉,臣女不忍,臣女请皇上允准,准臣女回凤府养伤,侍奉爹爹和兄长。”
皇上面带为难,看向云惊羽。其实只要云惊羽跪下,哪怕说一句软话,皇上也会下旨让她回王府。谁知,云惊羽躬身道:“儿臣同意凤小姐所请。”
他用了凤小姐,而不是王妃。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凤双双是在怪修罗王无情,没为她求情。这修罗王又是为那般,就看不出来了。回府的马车上,凤遥看着她,有些心疼,想想云惊羽适才的样子,他是男人,自然了解男人的心思,云惊羽不是不想她回王府,而是不想让她知道王府这些天的状况。其实,说开了,让她暂时回将军府,也是为了她好。“一会儿还要劳烦二公子去一趟王府。”
她靠在车壁上,是真的很累很累。凤遥点点头:“我刚刚已经派人去接暖雪了,如果咱们回去暖雪还没倒,我亲自去接。”
她有些感动,自己还没说,他就知道自己牵挂暖雪。肿胀的大眼睁开一条缝隙:“谢谢你,二公子。”
“既然认了凤双双,就叫我一声二哥吧,我知道委屈了姑娘。”
“不,是微云不敢高攀。”
凤遥想起她在大殿写的梅花篆,好奇地问:“有句话不知道凤遥能问吗?”
她一笑:“刚刚二公子还说不让我见外的,兄长问妹妹有什么不能问的?”
“我,只是想知道你怎么会写梅花篆,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要说。”
她就知道他会这样问,淡淡地回道:“又不是什么秘密,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很小的时候,在山寨我爹给了我一本字帖,每天让我临摹,每天一个时辰从未间断过。”
她忽然捂住自己的嘴角。“怎么了?”
凤遥紧张地直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