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惊羽垂头丧气回到王府。“王爷回来了?我让厨房炖了燕窝。”
云萝热情地迎上来,俊魅的脸错愕盯着云萝,他故意晚回来,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在他的心中,她还是个孩子。腊八说的对,云萝已经十五岁了,该找婆家的时候了,是自己耽搁了她。“云萝,我们谈谈吧。”
他想告诉她,也必须告诉她,在他的心中,她一阵是那个最宝贵的妹妹,从未改变过。云萝打了个哈欠,放下燕窝:“时间不早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王爷是睡在这里还是?”
她背对他,所以,他看不见她眼角的泪。也看不到那张十五岁的俏脸上的憔悴和落寞。“那个,我还有事,回书房了。”
腊八跟在他身后,良久,腊八轻问声:“王爷为何不直接告诉郡主,王爷今天要去王妃屋里休息。”
“本王就是要回书房!”
他扫了腊八一眼。“可是这条路是通往王妃的寝室的。”
腊八好心提醒。“那个,本王想去看看玉兰开花了不行吗?”
腊八躬身垂首,低眉敛目:“当然可以,卑职明天就让奴才们在王府里种满玉兰。”
他没再和腊八斗嘴,狭长凤眸凝视碧纱窗上的倩影,心乱如麻。他相信,叶微云没有骗自己。可真相大白在眼前,他宁愿她是真的叶微云吧。异界来客,还说不清自己的身份,这样的叶微云,父皇更不会接受,百姓更不会接受。腊八猜出了大概,顺着他的眼神:“王爷,历朝历代哪个皇上没有自己心爱的女子,哪个皇上的皇后又是心爱的女子?卑职倒觉得,郡主回府也好。”
腊八说的他早就想过,他了解叶微云,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她的期待和她的底线。她,不会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他在月亮门前驻足凝视。她在窗下静静观望。“王妃,王爷不会来了,奴婢伺候王妃安歇吧?”
雀儿站在她身后,手里端着净面的水盆。她起身,笑的伤感:“雀儿,如果我离开王府,你会和我一起离开吗?”
不知为何,她总能从雀儿的身上看到暖雪的影子。那个可怜的丫头,就这样成了牺牲品,至今自己也没有找到真正杀害她的凶手。雀儿一愣:“只要王妃不嫌弃雀儿粗手笨脚的,雀儿一辈子跟着王妃。”
“一辈子?小嘴真会骗人,你难道不嫁人了吗?”
她笑着在雀儿的脸上抹了一把。“奴婢一辈子不嫁人,雀儿的大姐嫁人生孩子时候死了,雀儿的二姐被二姐夫卖到了烟花之地,生死未卜,雀儿求王妃,一辈子别让雀儿嫁人。”
她不过一句玩笑,雀儿竟跪在地上痛哭失声。他终究还是没有进去,因为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云萝郡主的事情。她在等,等他的解释。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等到的是皇上赐婚的圣旨:云萝郡主淑婉温恭,才貌双全,堪称两配,特赐予修罗王为侧妃,与叶氏王妃平起平坐!“王妃!您就不生气吗?!您不去问问王爷怎么回事吗?”
雀儿见她一整天呆呆地坐在窗前,不说话也不吃饭,不免气急。问什么?即便不是他的本意,他也只能接受,因为圣名难违,因为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他和皇上,先君后父,先臣后子。。况且,云萝郡主回府,是他的主意。他也已经知道了自己并非叶微云,而是异界来客。在他心中,自己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类似妖怪的吧。她怅然一笑,起身:“雀儿,去库房挑几样上好的首饰绸缎送到郡主屋里,还有这只凤钗,就说是我的贺礼。”
“王妃!郡主是王爷抚养长大的,如果郡主真的进了王府,以后王妃的日子·······”雀儿看了她一眼,生生的咽下后面的话,叹道:“算了,奴婢这就去。”
何须雀儿明言?以往云惊羽待她尚有几分情谊,不过是因了对叶微云那份歉意。如今既然已经知道她并不是叶微云,自然那一份歉意也没有了,至于以后的日子,她抬头看看蒙蒙天际,听师傅的话,好好修炼,早点找回记忆和功法吧。从今后,忘记云惊羽,忘记太子说的话,好好修炼,早日回到自己的家才是最该做的事情。书房内,云惊羽在不足二十平米的屋内已经走出了十五六里地的距离,他还在疾步踱着。腊八叹了口气:“王爷,您这样转圈儿也转不出法子啊,依卑职看,您还是快点去找王妃想个对策也好。”
“本王去找她?该着急的不应该是她吗?她为什么不来找我?”
云惊羽气父皇旨意荒唐,更气她的态度。腊八见状,点点头,故意道:“卑职也觉得很好,王爷坐享齐人之福,有什么着急的,那,卑职就去准备新房了?”
“准备个大头鬼!连你也跟着气我!”
云惊羽刚好走到书桌前,抄起桌上的砚台扔过去。腊八侧身躲过,伸手接住砚台:“王爷,这件事可拖不得的,郡主那边认了真,王妃这边动了心,太子在趁机而入,只怕王爷可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腊八的话提醒了云惊羽。圣旨言明三天后,和太子一起大婚,游行三日。父皇为何要答应太子和凤双双大婚?太子明明不喜欢凤双双,为何又要娶她?看来太子已经开始行动了。“腊八,你去一趟丞相府,我这就去找王妃,回一趟将军府!”
腊八不解的问:“王爷,丞相是太子师傅,一向看重太子,未必会反对太子娶凤双双啊,将军更不会反对。”
这个时候,王爷不是更应该进宫求助皇上或者太后娘娘吗?薄唇唇畔扬起一丝邪魅浅笑:“腊八,你可知道太子为何那么喜欢凤双双,却眼瞅着她嫁给本王吗?”
“为什么?”
“因为太子已经答应了丞相,一旦登基,他的皇后只能是丞相大人的孙女!”
云惊羽终于明白了,为何太子前后转变如此之大,竟敢如此不在意丞相,原来他已不是真的太子。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