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叶青峰一身戎装,虽然有些憔悴,精神状态却特别的好,若不是高飞坚持不肯,他还想穿一穿年轻时的铠甲。“爹,您今天真帅气。”
她蹲在叶青峰面前,强忍着涌上心中的悲哀。叶青峰轻抚她乌黑的长发:“丫头,今后,就全靠你自己了,记住我说过的话,不可全托不可全信。”
高飞抽了个空拉着她闪到一旁,压低声音:“你和我说实话,义父还有多久?我怎么觉得他老人家今天怪怪的,有些反常,别不是,别不是回光返照吧?”
忍下眼泪,她勉强笑,眼角的余光看向正在上马车的叶青峰,曾经武功赫赫的他,如今上个马车都要人抱着上了。生不如死,她的眼前晃动着叶青峰床板上被磨灭的字痕。应该是他无数个难眠之夜抠出来的,最真实的感受。“哥,”自从那日之后,她开始称呼高飞哥哥:“或许,死是对爹爹最好的解脱。”
着话有些残忍,不,是太残忍,不该从她这个女儿口中说出来。高飞第一次表现出对她的不满和冷淡:“我去看看义父。”
大军驻扎在落叶镇三十里外的青城山,而这次会议则在青城县衙召开,地址是叶青峰临时决定的。如她所料,众人对云惊羽和叶微云接受义军,大多数人怀疑,部分人中立,少部分人反对,这些天,云惊羽还是和大家同吃同住,她也终于明白了叶青峰的一片良苦用心。“大寨主,按说大家跟了您这么久,现在的江山也是您打下来的,将来这皇上的位子自然是您的,现在凭空冒出这么个毛头小子就要当我们的元帅,我第一个不服!”
权利像极了毒品,会让人不知不觉上瘾。从起事的那天起,这些人跟着叶青峰出生入死,从一无所有到现在手握十八城池,从一个赤脚山匪到现在妻妾成群的将军,是他一刀一枪赚来的。叶青峰的身体状况其实早就成了公开的秘密,他死了,按照以往的规矩,自然该是二寨主继位,如今二寨主三寨主都不在了,自然该是他这个四寨主说了算。云惊羽算什么?叶青峰猜出他的心思,面色如常:“刀疤,”叶青峰叫的是他在山寨的喝号,而不是他现在的官名陈旺,刀疤的脸一红,尤其眉宇间的疤痕,红得发紫。“大寨主觉得我说的又道理吗?”
刀疤依旧称呼叶青峰大寨主。叶青峰没有回答他,微微眯的眼环视在座的人:“你们呢?和他想的一样吗?”
良久,一个身材修长,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站起来:“将军,我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与不对,就是我这几天的一些想法,不对,将军莫怪。”
“你说,我听着呢。”
“我赞成这位云少侠做我们的元帅,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可是他教给我们的都是正规的军队该有的行事作风,说句让将军不高兴的话,这些天,自从我们和太子那些人合兵之后,一些人得了城池,就开始抢男霸女,无恶不作,以前的老百姓见了我们就笑,现在老百姓见了我们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