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苏绫心不在焉一边开始游戏，一边问着奶茶：“彩鸟的赛制怎么算？”

双眼完全没看游戏界面，一副摆明了你来刀我吧的样子。而对面小东哥的紧张背影十分滑稽，他如临大敌，紧张兮兮，从出生点摸出去，平时一分钟走完的路用了五分钟。“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你可以问问琉璃。”

奶茶从李主管那儿要了杯咖啡，又说道：“你这儿的茶水，一级棒。”

说得苏绫给了门口那称职迎宾一个大拇指。“喂。”

奶茶提醒道：“该动了。”

说着苏绫走出去两步路，就看见对方的游戏角色扭头猛跑，像是受惊的小兔兔…也是说不出话。苏绫：“为啥要问琉璃？”

“这儿有点心吗？咱俩起床就跑这儿来了，没吃东西。”

奶茶又就苏绫的问题回答道：“她傍上主办方老板了，拿了三年合同。”

“你怎么知道的？”

苏绫说着，又把手柄往奶茶手里一塞：“帮我演一会，我去给你做。你喜欢什么？”

“将就点儿就行，你这儿有厨房？我就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

奶茶与苏绫进行着十分特别的双线对话，他们都是追求高效的人。“还有，琉璃这件事，是你家主管告诉我的，你家李先生真的挺有本事。”

苏绫道：“嫌我做的难吃？要不我下楼买点儿？”

这一刻，落地窗外，大上海喧闹的下午，天上朵朵棉花似的云彩渐渐散开，阳光洒在奶油色的木地板上，电视叫反光糊了影像，而那一刻的苏绫认真严肃的表情，或者说那独有的面瘫模样，让奶茶感受到了奇妙的友情。“不。”

奶茶说：“老婆给我做了食谱，高油高盐高糖的都不行。”

苏绫：“我去做咯。”

说着，苏绫的游戏角色被击杀，而奶茶配合着东哥兴奋的欢呼声也是一通瞎哔操作，演技十分逼真。由于背对背，小东完全没发现对手已经换了个人。苏绫支着丫头回家拿材料，油、面、糖、盐之类的，又同奶茶讲：“你有琉璃电话吗？”

奶茶：“你走到阳台，向下看。”

苏绫应声望去，楼下一个大大南瓜帽女孩儿，戴着墨镜，衣着风格和苏绫差不多，正朝她比着中指。“嘿！老大！”

苏绫点点头，朝她报以双倍中指。“挺不错的，很有精神。”

琉璃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叫苏绫羡慕的说不出话。又开口喊道：“今天没训练呐？”

小琉璃拉起衣袖，鼓着那完全看不见的二头肌。“我全天二十四小时火力全开！”

苏绫：“上来坐坐？”

“哎哟！”

说着，琉璃突然让刚下楼的丫头撞了个满怀，丫头捂着脑门迷迷糊糊爬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丫头满脸歉意，然而没驻留多久，飞也似的回家拿东西去了。“有吃的吗？”

琉璃问道：“还有谁？”

苏绫：“管饱。”

“好叻！”

说着，琉璃上楼，而苏绫回过头去，又同奶茶讲道：“她等了多久了？”

奶茶一边摆弄着手柄，一边答道：“大概…一早上吧，我下午过来看见她在楼下网吧打CSGO，游戏累积时间七个小时。”

“啊…你干掉他了。”

苏绫指着电视里奶茶那神经枪一样的操作。奶茶：“抱歉，条件反射。”

背后传来东哥的叹息声。“可惜！就差一点儿！”

苏绫：“没关系，你可以的！猛男，要相信自己！”

紧接着又同奶茶说道：“除了这家还有吗？”

“你问赞助？”

奶茶答道：“有啊，Sufear，给不给代言？”

“卫生巾啊？”

苏绫惊了。“嗯，小羽和人家上海区经销总代理的小姨子是闺蜜，应该可以拿到。”

苏绫：“行，约个时间吧，来者不拒。”

他们聊天儿这会，琉璃已经推开了新月大门，一身素白色小风衣，黑皮带束腰，整个人都显得特别小巧，身材和丫头差不多，属于五短。而进门就脱了帽子，很懂礼貌，并且乖巧得不像话，安安静静坐在接待前台，也不说话，等着苏绫开口呢。直到苏绫招手让那短发妹子进来时，琉璃才慢慢推开门，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回头找秦先生问道。“缺！？”

“缺不在，只有秦川。”

秦先生答道：“有事情吗？你要给我买鸡吗？”

琉璃带着点儿小兴奋，又问道：“可以签个名吗？”

秦川就像是早已等到今日般，从上衣口袋里准备多年的纸笔终于派上了用场，利索的给了这小迷妹一个签名，只是字有点儿难看。要完了签名，琉璃麻溜往苏绫身边凑，跑到侧厅，又鬼鬼祟祟问着苏绫：“老大，这玩意值多少？”

苏绫冷淡地答道：“无价之宝。回去裱在墙上，能驱邪。”

琉璃点点头，眼睛笑得眯成了缝，在苏绫脸上狠狠亲了一口：“无敌！谢谢！”

“咱们去厨房一趟，先暖暖锅。”

苏绫支着奶茶稳住场子，让东哥玩得开心点儿。“你不在，他要是发现了怎么办？”

奶茶道：“人家不开心你要出事情的呀。”

琉璃麻溜从包里拿出一沓假发，红橙黄绿青蓝紫都有。苏绫：“试试捏着嗓子说话，大小姐。”

奶茶试了试：“东哥~您可真厉害呀~”苏绫听到这句变形的调子立马抢过了奶茶手里的手柄，那大内总管萧公公的声音也是没谁了。而赵志东闻声扭头看着趴在奶茶肩上，一顿胡哔操作的苏绫，以及一脸尴尬的琉璃，还有神色淡定的眼镜男奶茶时。总觉得哪里不对…“呃…你继续，打的挺好的。”

苏绫安抚下金主的情绪，随后又小声说道：“算了吧，你没救了。”

奶茶选了一把金色假发套在头上，依旧用那副正经到不行的表情答道：“我觉着还挺好啊，小羽也经常这么摆弄我来着。”

琉璃：“还去不去厨房了？老大。”

苏绫摇摇头：“问你点儿事儿。”

琉璃一听，双眼已经跳出¥符号。“什么价？”

苏绫：“世界上最帅的六个男人是？”

琉璃立马拿出小皮包，从中一一指着百、五十、二十、十、五、一元纸钞上的领导肖像。苏绫：“完美。”

俩妹子没去理会那沉迷女装的小奶茶与东哥之间的娱乐决斗，而就赛制谈了起来。在那之前还唠了几句家常。“你这阵容啊…超豪华。”

琉璃挥着手，坐在沙发上紧紧抱着苏绫的手臂，恨不得化身二五仔卖了自家俱乐部转投新月。“我看看，玉蝴蝶天子，老猫，武木头，还有秦先生，刚才楼下那小丫头什么来路。”

苏绫：“秘密武器。”

琉璃玩着苏绫的头发，一圈圈绕上指尖：“羡慕呀…”不知在说苏绫的队友还是发丝。“你也可以有。”

苏绫话中却别有深意，不知在说长发或是队友。“你这个坏东西~”琉璃嘟着嘴，那副娃娃脸上满是青春少女的俏皮与可爱。“喔喔喔喔喔！我刀到你啦！”

东哥成功了！他兴奋地像个孩子，回过头来一看，苏绫拿着手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旁边奶茶已然变成了金发大美妞，一时信息量太大接受不来。苏绫：“你可以试试用冰锥。”

战地四里地图武器有冰锥击杀，通常这类图，你会发现队友们都会蹲在冰锥刷新点等刀刷新，然后疯狂摸鱼，说这很Cooooool。东哥扭头又投入到紧张刺激的游戏中。苏绫将手柄还给奶茶，示意他们继续。琉璃：“这儿能抽烟吗？”

“李主管？有烟灰缸吗？”

说着，苏绫才发现琉璃短发上有些脏，她在网吧待了七个多小时，身上还有不少细碎的灰尘。一分钟后，琉璃手上多了一支细长的薄荷香型女式烟。“你要吗？老大？”

“不不不，我戒很久了。”

“为啥？”

“跑不动，胖。”

“你哪儿胖了！”

琉璃满满悻色，又说：“一点儿也不胖！”

苏绫道：“那是你没见过我胖的样子，都不敢出门见人。”

“嘻嘻，老大最漂亮。”

说着，琉璃又凑了上去，苏绫当时脱了鞋就往人家柔软的肚子上来了一脚，将她踹去另一张沙发。苏绫：“这么欢实？恋爱了？”

琉璃也没多在意：“没呢。”

“那就是失恋了。”

琉璃又皱着小眉毛说道：“你死了我就失恋了！”

苏绫耸耸肩：“最近傍上大腿了？”

“嗯。”

琉璃正了正神：“你要去打彩鸟？转性子了？以前你老说，网游啊！图样！图森破！那一无！”

“是这样的呀。”

苏绫语气中满不在乎：“电竞越来越娱乐，哪儿有竞技的说法，你看看现在主播行业就明白了，职业不训练，去打直播，哪儿来的硬实力，打不好也有人买账，这不是国足吗？”

琉璃想想苏绫的话，又一阵不愉快。她有点儿难受，苏绫说的一点儿没错。现在国内主播粉丝经济不就是国足的模式么，打得好叫666，打得不好，有人骂那是提升关注度，需要注资给选手加油，没人骂那是粉丝氛围好，继续激励选手开直播，拉近偶像与粉丝的距离。没人将它当做体育赛事，更多是为了捞金。更别谈只要有赞助，手游都能举行比赛，大家上来靠运气搏一搏也能说自己是个职业选手了。“哎呀。”

琉璃又打起精神来：“先不谈那个，今天我就来看看你。”

苏绫：“说说彩鸟的赛制？你们八家俱乐部都是邀请队伍，有后门的吧。”

奶茶与琉璃一同点点头。琉璃：“你得去打打海选了。”

苏绫：“什么时候开打？”

琉璃比着指头算道：“看你分号，这次魔方特别火，没想到全国范围有一千多支队参赛的，主要是白阿姨钱多呀，说进了六十四强打线下都包机票餐饮的。大学城抱着试试不花钱的学生多到数不胜数。”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苏绫的回答简单扼要：“我们排在七百四十号。”

琉璃：“那应该是后天，初赛我会叫队长去看的！我要看看你是怎么玩这个游戏的。”

说着她又露出了期待的表情，仿佛老猫能给她的惊喜远不止如此。苏绫：“海选都是BO1吗？”

流离点点头：“对，一局定生死。而且是十人混战。”

苏绫：“六十四强以后呢？”

琉璃也没在意暴露战术配置：“然后是KOF式擂台，三局两胜，算一分，个人赛三场，三局两胜算一分，团队赛十人，一分。最终计分两分胜，没有平局。”

苏绫放了个烟雾弹：“还真是不待见辅助…”琉璃会意道：“你该不会…”苏绫点点头：“我是个牧师。”

“哦~！”

琉璃颇为得意一般说道：“看来咱们没有正面交手的机会了。”

奶茶这时插了句嘴：“放你娘的屁！”

“不拆穿我会死啊。”

苏绫：“你这个女装变态，信不信我这就打电话给你老婆，说你在外面吃别的女人做的东西。”

说着奶茶立马闭上了嘴。苏绫说完这些，又问道：“为什么六十四强都有线下赛了，这是VR游戏啊。”

琉璃嘿嘿一笑，又神采奕奕地答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老猫！”

“就是因为是VR，所以要线下呀，虽然大家都在VR舱里，但是大电影荧幕一样的演出效果很棒的，而且现场有太多外设商在找俱乐部做广告了，然后俱乐部又会从这些新晋队伍里挑天赋选手，像你这样的队，说句不好听的，要是人家出的价钱够高，你又有足够的资本，比如…”琉璃挑着眉头，看着玻璃门外天子，她别有深意的说道：“她挺漂亮的，能够做包装，就会让人家给买走，因为你无法拒绝人家的价钱。”

苏绫：“看来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她也是件无价之宝。”

琉璃用着开玩笑般的威胁语气说道：“那你得…看好你自己咯！~老猫~！”

这时，丫头终于从家里急急忙忙赶了回来，瞧见苏绫与琉璃亲昵的一幕，她一时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看见一个挺洒脱的短发妹子咬着苏绫的耳垂，在她身旁轻声细语。当时丫头没过脑子就蹦出了一句…“你这个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