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一号机了。”

“照你的说法，即便我们开始二号机的建造，也会进行大幅的改动——在极端情况下，这有可能与开发全新产品并无二致。那么劳拉之前所强调的时间优势也就不存在了吧。”

克里斯蒂安接过话茬。作为首席规划师，他必须对整个开发项目的确定，过程和结果进行全面评估，以判断风险性。劳拉在一开始提到的研发时间问题现在很明显已经是影响整个项目走向的重要因素之一，他自然不会漏掉任何与之有关的细节。“克里你说得有些道理。玉鑫的主意这么看来的确可能会花费不少时间。”

架构师徐晓昱冷不防开口。她边说着边把用右手拇指和中指掐着的杯子放在桌上，染着灰色短发的头转向克里斯蒂安。即使在研究所这种地方工作，她也坚持保持时髦造型，毫不在乎与自己的同事们显得格格不入——李辰逸虽然有些古板，但是在这些方面并不约束众人。徐晓昱把手肘拄在桌面，一张小麦色的圆脸随性地斜靠在翻过来的手掌上，目光仍然注视着克里斯蒂安：“但这是因为我们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到目前为止，我们的分析和计划都建立在全领域作战的基础上，可是一号机的结果毫无疑问地嘲笑了我们的妄自尊大。只凭借一部机器去适应任何环境下的作战？别开玩笑了，这根本不现实。”

她仰起脸，拄着的手臂来回摆动起来：“所以我们还是现实一点，转向特定化、专用化的开发方向比较好。针对不同的情况开发不同的机种；至于环境适应问题，作为机械对不同环境的适应性已经非常高，没必要过分深入——除非是某些过于极端的条件。“这样我们既能实现大部分的资料共享，又针对专门的领域进行强化。开发流程和生产时间亦会因此大大缩短。”

“我同意你的看法。”

最先拿史塔克开玩笑的王明旭的声音传出来。徐晓昱听到他的声音不禁微微皱眉，斜眼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她并不太喜欢这个慢条斯理的发福男人，尤其是他发出那代表性的尖细声音的时候——尽管他是在表态赞同她的意见。“针对不同领域进行纵向开发，的确更符合现在的需要。”

王明旭并没注意到徐晓昱略带嫌恶的眼神，继续慢悠悠地说着，“不过这样会产生一个问题：若是我们涉及的不同条件过多，势必会导致开发碎片化；而且同时开发不同领域的多部产品也不太现实。时间问题仍然没办法回避呀。”

“嗯，这个确实得好——好——考虑一下。”

徐晓昱撇着嘴拖长自己的音调，然后她低下头摆弄起自己各色的指甲来。随着徐晓昱声音的消散，整个会议室也跟着沉寂，似乎每个人都在同一时间思考问题。李辰逸环视四周，确认短时间内大家都不打算发言之后，他和旁边的邱羽飞进行了简单的交流，然后宣布休息半小时。尔后他起身想要去和劳拉商量什么，但是刚刚从座位上起身，就被冬月亚里沙叫住。“所长，能稍微聊几句吗？”

李辰逸并没有拒绝的理由，他点头，跟随冬月亚里沙来到会议室外的走廊。这条外侧走廊刚好紧邻建筑外壁，于是天光得以穿过那一排宽大的透明外墙铺满整个空间。即使再如何变幻莫测，人工照明仍然比不上自然光来得舒适。缓步到墙边，冬月亚里沙慢慢抬起自己那双苍白细长的手停靠在透明墙上。她的脸仰起微小的角度，安静地望着外面没有一抹云的天空。李辰逸走到距离她左边两步远的位置转过身，背对着墙倚靠在不及胸高的护栏上。他并不认为冬月亚里沙会有什么重要到一定得单独交谈的事情，值得庆幸的是今天裹在她身上的冰层似乎融化了那么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