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这也是她为什么选择做律师的原因，单身狗的世界总是友情至上，她担心这丫头会钻牛角尖，自然不放心。“在T山脚下的古铜菜色店。”

程一诺换了个舒适的手势，将手机贴在另一个耳朵旁，俏丽的短发并不影响她的天然美，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继续说道，“你一进门就能看见我。”

“妞儿。”

程一诺话毕，就听到门口有叫她的声音（只有林默才会叫她“妞儿”），循声望去，真的是林默笑呵呵的站在午后的阳光下，和煦的风吹动她的发丝，齐耳的沙宣短发透着职场女性的干练。程一诺虽然也是短发，不过是那种俏丽的直到耳根的类型，比林默的要短很多。初秋的天气，北方的大部分城市早晚都还有些凉意，这时候的她还裹着一件军绿色的宽松外套，因为知道爬山，所以还专门穿了件运动裤，加上心情不好懒得收拾自己，所以从背后看整个人显得有些邋遢。“默默，这边。”

程一诺起身，冲林默招手。两人随意吃了点东西，准备在晚上九点之前到达山顶，留宿一晚，然后看完明早的日出，最后忘却所有烦恼，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一切重新开始。据说T山的日出是一绝，爬过T山，看过日出壮美的人中，生命会出现很多戏剧性的转折，这事情的概率和“科学性”有多少还有待考究。不过，这么一丝可以走出阴影重获光明的机会，至少程一诺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她们从中天门到南天门有一段非常陡峭的阶梯，就是传说中的十八盘。阶梯的宽度大约是侧着脚才能勉强放下的空档，这期间爬山的人还比较少，林默在前头，扶着栏杆小心翼翼的朝前走，程一诺在她身后。前面突然有人高声叫嚣，“让开一下，让开一下！”

声音急切还带着喘息。周围就有人开始小声议论：“有人从十八盘上摔下来了。快不行了！”

程一诺的心紧了下，果真看见两个人一前一后抬着一副担架从上面下来，被纯白的布料蒙上的担架上的人的头部晕染了鲜红色的――血！粘稠的血隔着白布往外渗……“呕……”程一诺干呕一声，只觉得眼前一黑，腿脚就开始发软。她侧着身子，望着担架离去的方向声音颤抖，小声呢喃着，“早知道该坐缆车的……”声音尽管很小，但是还是被前面的林默听到了，林默是律师见过不少这样的场景，有时候刑辩现场取证也会经常遇到，但是终归现在是身临其境，所以有些后怕，猛地转身，“现在还……”话还没有说完，程一诺被突然在自己耳边惊现的声音惊的彻底失去了方寸，一个踉跄这就差点朝左侧倾身而去，左侧就是阶梯的下方，万一摔下去，不死也要躺个十天半月。可是，就在这时，一双温暖的大掌接住了她，准确的说是一只手架着她的胳膊，另一只手……呃，“推着”她的胸……程一诺觉得那只手还猥琐的捏了捏，顿时反应过来：“流氓？”

几乎是同时，程一诺突然被一股强力甩出去，对方仿佛觉察到了什么，在她快要跌落下去的时候，那只手再次扯住了她的衣袖。程一诺如梦初醒，林默赶紧一只手拉着程一诺，另一只手死死攥住护栏……等一切稳定下来，程一诺才看清刚才“揩油”的男人，高挺的鼻梁，浓黑的眉毛，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轮廓清晰的面部线条。这些组合起来就是一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帅的欠揍的脸……可恶的是那人竟然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一言不发的盯着——他自己半摊开的手？！程一诺刚想要质问他，林默赶紧在她前面开口：“对不起啊，刚才是误会，谢谢你救了一诺。”

说完，拉着程一诺就往前面走。出门在外，两个女孩子家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们的身影很快淹没在了人群里。与此同时，高玦溪的心里也添了不满，薄唇微抿，眉头紧蹙，暗自腹诽：明明就是个男人，我还救了他，胆子这么小还走这条线？！不过，刚才手感怎么会如此真实？高玦溪想到刚才的“捏”的那一幕厌恶感不由得的涌上心头……他讨厌女人。一群为了自己的美好生活可以抛弃一切的生物！一路上，程一诺恨得咬牙切齿，愤愤不平：“他明明就是趁机揩油了，竟然还有脸揉了揉？！”

“哎呀，何必在意这些细节呢，你人没事就好了。”

林默也是醉了，现在的人怎么帮个忙也要捏捏胸？不过为了安抚好友，她只好抛开这些清高的论调，“为了避免危险节省体力下一站可以坐缆车的时候，我们就直接坐缆车吧。”

“好。”

程一诺干脆利落的答，毕竟来的主要目的是看日出。过了十八盘，她们就到了一所寺庙跟前，里面有人捐香火钱，外面有一个大水池，说是水池，其实倒像是个砌在地底下的大水缸，缸里有很多的硬币，是许愿的人丢进去的。“许愿池”的旁边是一棵老树，中间是空心的，树上挂着很多红色的布条，上面有字，看来这也是许愿树。这些布条随风飘摇，在程一诺看来丝毫没有情境可言，不过现在不都流行随波逐流么，她也不例外。林默拉着程一诺去寺庙里许一个愿望，她本人是不相信这种东西的。只不过为了激励好友的斗志，她是从神鬼妖到耶稣释迦牟尼能用上的统统都用上了。等程一诺拿着写好的许愿条过来系在许愿树上的时候，那一抹挺拔的身影又映入眼帘，笔挺的身板不急不缓的走着，不是“揩油男”是谁？他竟然也来这儿许愿？高玦溪将手中的许愿条系在了他可以够得着的最高的那根分支上，然后淡漠的走开了。程一诺紧随其后，瞧准了他的许愿条的位置，因为太高，她还看不清楚。扭头叫了林默，“默默，帮我找个凳子过来。”

其实，寺庙旁边就有椅子，她不是不想去，但是担心待会儿回到原处又找不到“揩油男”的许愿条了。林默也就迁就着她，谁叫她们是死党呢。乖乖搬来椅子，程一诺放稳之后踩上去，看清楚了那张许愿条上的字，字迹苍劲有力，工整的小楷，不过那个愿望是什么鬼？――“走上汽车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