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叔,我看你方才吃饭的样子好像是饿死过托生的一般,你莫非真是来我家蹭吃蹭喝?”
“啊。哪有,我都说了,我家那口子一个人在家等着我呢!若是让这婆娘知道我不但夜不归宿还去酒楼过夜的话。小郎君便请自便罢!”
好家伙,竟然也跟着发火了?叶烬有些绝望,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多事,看来就是自己的这一句让这白叔生气了!不过万幸的是,这一回再次提请其夫人之后,他的反应倒是自然多了。叶烬顿时觉得这时间可都浪费了。不过,正当叶烬坐在雅间里催促着今夜快些过去好教他早些买马赶路的时候,在离他如今所处的这个小城已经不算太远的长安城里,也有这么一伙人觉得今夜可快些过去吧!尤其是对于林炎来说。“我说老李,这丫头是怎么一回事?”
在林炎位于靖安坊的住宅当中,皮洛士恶狠狠地说道。“啊。”
林炎伸手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没有立马回答皮洛士的“质问”。倒是葛德文有些不悦了,他看了看这一脸怒容的皮洛士,又扭头看了一眼此刻正害怕地缩在薛清澜衣袖后头怯生生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的白麟儿。只见这一脸络腮胡又满脸凶相的异邦巨汉提起钵盂般大小的拳头在众人面前的案几上头重重一砸。这张实木的案几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悲鸣。“皮兄弟!”
葛德文捋着自己那乍一看茂密旺盛地犹如野草一般可实际上却是打理的十分整洁还梳着一溜小辫的胡子道,“你这嗓门能不能收小一些?你看看,人家麟儿妹子都让你骇成甚么样了?”
这话一出,皮洛士顿时如同泄了气一样将自己那张牙舞爪的身姿缩了回去。“哎。这就对了嘛!”
葛德文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样看起来才像样,我说皮兄弟,你是不知道你自己方才那样子啊。啧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专门勾人的人牙子呢!”
“哎我说老葛,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几时对人家麟儿妹子有过非分之想了?”
皮洛士听完了葛德文的话之后顿时涨红了脸。在大唐待了这么久,皮洛士自然是听过在当时的人眼中,有那么五个行当是诸班行当里头最黑、最脏的。而这“车船店脚牙”当中的“牙”指的便是牙行,也叫掮客,专门干些替人介绍买卖,为卖家、卖主牵线搭桥的人。既然这些个干牙行的都是靠着这牵线搭桥这门手艺来谋生的,那也就说明他们为买卖双方的搭桥可不是免费的,少不了要从中赚取些辛苦钱。当然了,虽说干活那工钱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是天子来了那也不能说这规矩不合理。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这所谓的“差价应当怎么给、给多少?那这里头的门道可就大了去了。别的不说,”既然这牙行某种程度上干的是媒人的活计,那旁的要求暂且不论,这人脉一定是要过硬的。毕竟人家买卖双方为何需要牵线搭桥?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互相不认识,缺个引荐人。而在买家、卖家正式见面之前,这两家之间的沟通往往就是要靠这些干牙行的掮客来传递消息。换话说。在双方正式见面之时,只有这些干牙行的掮客手上握着买卖双方的情况。如此一来,若是有那别有用心的想在这些辛苦费中为自己多加一点,那可真是令人防不胜防。更何况,皮洛士此时说的可是人牙子。这种东西,根跟皮洛士小时候被父亲带着招兵买马时所遇到的一些老人都曾说过类似的话。总之这些人的想法,皮洛士现在算是理解了。的确,若是说其他的牙行还是有正直之人决不能一棒子全都打死,但这人牙子那可真就是和采花一样是遭万人唾弃的了。因此,当皮洛士听到葛德文这话隐隐有将他看作是人牙子的意思的时候,那他可真是觉得自己火冒三丈。将自己与这些人牙子放在一起对比。不管结果如何,皮洛士觉得单单这个举动本身就足以让皮洛士发一次怒了。皮洛士如此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位叫“白麟儿”的人究竟是何来历,说到底,这也是为了保密着想。。而就在这时,眼看着面前的两人即将爆发一场唇枪舌战,林炎忽然就用自己的杯盏在食案上敲了敲。“二位,还是说些正经事情罢,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却还在这里打诨!”
林炎这话一出来,皮洛士与葛德文几乎都是流露出浓浓的思索,可是这皮洛士的心情只怕是一时半会儿都改不了。林炎看了看这明显陷入到思索中的两人,微微摇了摇头。罢了,这正主我还没问呢!如此想着的林炎立马抬头望向了薛清澜。“敢问仙子,你究竟是如何发现我这小妹子的?”
薛清澜闻言掩口一笑,没有说话。虽然是入夜了,但在快哉营中,还有大把大把的人没有入睡。“元兄弟!”
正在空地上望月发呆的刘元在听到声音后扭头一看,果然便看见了铲虎客。一看刘元面向了自己,铲虎客顿时咧着大嘴好奇地问道:“你这是在作甚啊?”
“我正在效仿曾子。”
“效仿谁?”
铲虎客傻眼了。刘元见状笑着摇了摇头,随后说道:“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
皮洛士现在很生气,非常生气。当然了,皮洛士这所谓的生气也并不是说恼怒这林炎还藏了一个白麟儿这件事情本身,他气的,是林炎的隐瞒。虽说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会或多或少地有着些许属于自己的秘密,也没有那个人会将自己的所有事全都仔仔细细地说给旁人听。哪怕有人愿意说,那也没多少个人愿意去听。但是像在身边多了一个人这样的事情,那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小事!更何况这白麟儿在皮洛士看来还很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