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啊……”清羽看着我的状态,忧心忡忡。“有什么不好的,我觉得这样很不错啊。”
我手拿着书,斜躺在树下。古老的旧石台上,处处是苔藓和小虫的踪影,我不得不时时拍打着身上的灰尘。提着一壶酒,其实算不上酒,这是师姑他们自己酿制的米酒。根本没有度数,比梅子酒味道还要甜,不过真的很好喝。在这生活的时候,我慢慢忘记了那些伤害身体的东西,开始有些不习惯,后来就变得很享受了。就是这样的生活环境,在清羽眼中看来我就像大病了一场,没有斗志,只是安静地歪在树下或是躺在某个草丛里。她很担心我,所以一直和贾斯帕商量着给我找点事做。可我又何尝没想过这个问题,但现在我无法使用法术,去给自己找麻烦就没意思了。“你不能使用法术,我可以啊。我们一起去帮别人排忧解难不好吗?”
她笑着说。“我现在能给别人排什么忧,我不给别人找麻烦已经很不错了。”
我叹了口气。“怕什么啊,我和贾斯帕都在这里,难道说这样的阵容还不够吗?你得有自信,这样才能找回自己丢失的法力啊!”
她不停鼓励着我。“就算要去也没有门路啊,从小案子做起,天罚那边可没有小案件。”
我放下书,有些不耐烦。“顾伶姐那不是有一个小铺子吗?她铺子里很久没人帮忙了,我们一直在这里消沉,没有意义啊!”
她抓着我,想说服我。贾斯帕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我觉得他可能有话想说吧,便问:“贾老哥怎么看?是不是觉得太危险。”
他愣了一下,“啊”了一声,说:“抱歉,走神了。我觉得可以啊,反正我能保护好你们俩,没问题的。”
我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原以为他是觉得这计划行不通,敢情还真只是反应慢了一点啊?可顾伶姐答应吗,我们用她的名号在外面胡来,她肯定不同意的。结果出我意料的是,顾伶姐满口答应了,还告诉我们她钥匙存放的位置。她非常高兴我走出阴影,愿意去找回自己的初心,并且让我们住在她店里顺便帮忙看店。我总觉得看店才是她的本意,这个老女人坏得很……就算她同意,师姑总得挽留我吧?毕竟徒侄啊,她总说能从我身上看见师父的身影,不会舍得我走的!“什么?你们要下山除害……可以啊,只是你们一定要记得带上各种法宝喔。”
师姑看了我一眼,就是向我这边瞥了一下而已,“某个人没有法力,可以依靠法器简单战斗。”
这话倒是提醒了我,顾伶姐的基因锁能力就比较弱,她就是依靠法器战斗的。她店中肯定也有不少新鲜的玩意才对,让她借给我几样就行了。既然师姑也不留我,也没理由继续忸怩不走了。贾斯帕在的时候,我不用自己开车,他会把那辆善良的黑色梅赛德斯开到我们面前,绅士地为我们拉开后座车门,看着我们安然落座。感觉很不错,我有些怀疑如果过于奢侈的生活让我感到愉悦,很可能就是水晶球落下的毛病。不过师姑告诉我这是人的本性,我也不知道她说的对不对。经过水晶球的洗礼,我悲哀的发现我也非常物质。本以为我会为了自己的信仰做很多事情,但最后发现如果没有回报也许我就该滚回去上学了。像师父和师姑这样的人,也许能力并不算最强,不过可以在最清贫的地方坚守自己的信念,谋划未来真是很了不起。可真要我像他们一样过一辈子,放弃现在坐着的豪车,那么我肯定宁愿滚回学校才是。“我是不是应该回学校看看了……”我坐在车上,算了算我离开学校的时光。“回去个屁,你现在回去基本也是大四实习期,既然有傀儡帮你受累,你还回去干啥?赶毕业设计吗……”贾斯帕突然说话了。说起大学的事,他怎么兴奋起来了?我一下有了兴趣,不停向贾斯帕扭问着。他自知语失,乖乖闭上了嘴。我自讨无趣,就不问了。清羽没上过大学,在我们旁边一脸茫然,似乎很是尴尬。“不过你可以调整一下傀儡的计划,如果它的目标是考研,你就完蛋了。”
他看着前方说。“有什么完蛋的,不是挺好吗?”
我问。“你认为我们还有时间让你去读研究生?你是不是还想找个女朋友,然后做舒舒服服的工作,保持现有身份不变,然后名利双收?”
他咬牙切齿的说。我和清羽一头污水,他这愤懑的样子确实让我有些意外。每个人都有他们自己的故事,我知道不能问,所以给清羽示意让她转移话题。趁着他们聊天之际,我低头看了看顾伶姐的邮箱,里面全是一些小案子。什么孩子中邪了,说胡话或者中午出门见到鬼影,能否解决之类的问题。小孩说胡话不是发高烧的表现吗?找医生啊!我们虽然可以解决一些奇怪的事,但这个不算奇怪,这应该叫愚昧吧?鬼影?大哥,你能不能配副眼镜,近视600度,你给我说你看见了鬼影。来来来,你看看我手指这是几?“都什么玩意啊!”
我低声咒骂着。“差不多了,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能把这些解决好已经很不错了。难道还要去打击极端恐怖组织吗?”
贾斯帕不客气的讽刺我。这家伙对我没一点尊重,如果不是隐藏实力,我真想把他炸上天。他的反应也说明了很多人对我的变化,大家都以为我失去了力量,就没有什么价值了。回去读书,找工作,干嘛还要出来拖累别人呢?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甚至我亲密的战友中也有不少这样的呼声了。人言可畏,我最害怕的是他们的说法会不会让小丫头对我疏远。弗朗西斯先生让我把这一切当成试炼,试炼我身边有多少真心。可在我眼中这似乎更像是一场赌博,而且,重要的是我还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