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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九章 知水乃知顺逆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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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这般,方才与师尊结下了缘分,意伏天年轻之时还只是个皇子,师尊当年执掌大离百万雄兵,正是意气风发时。意伏天有心拜入左丘皓月门下为徒,却因这宫廷内斗的激烈,夺嫡之争,为帅者领万兵可左右朝政,偏袒不得,因此不得已被左丘皓月婉言拒绝。实为生平之憾事。如今兵皇隐退荒山古路之中,不谙世事已是多年,自己也早就成为了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何不将自己的子嗣送往其身旁,纵使习不得什么名堂,也能让老人家一享天伦之乐,何其妙哉。遥想当年初见师尊之时,自己一把揪住了师尊花白的长须,师尊非但未曾怪罪于吾,反而赏了吾一颗酸梅。吾以一颗梅核当做拜师礼送给了师尊,自此沧云古路学艺三年有余,方才回宫。往事不堪回首,吾能有一身武艺护身,一身德行做事,皆是师尊言传身教所致。如今师尊已是古稀之年,本应颐养天伦,不问世事,却为了吾弟与吾拼死一战,吾心甚慰,此情难表于心,亦不知如何报答。遥想至此,凝霜公主双眸之间滴落两行清泪,此情溢于言表,唯有以泪代之。风华裁作留白,抖落一身尘埃。傲骨凝霜而来,徒遮双眼悲哀。何以言情,何以叙意?一阵斜风拂过,淅淅沥沥的雨丝自空而下,遥听滴水击剑发出一阵清音,烟光氤氲,一股淡淡的惆怅此刻涌上心头。目之所及,皆是悲凉。沧云山上雾气正浓,云烟笼罩,残风萧瑟,正是英雄暮鼓晨钟时。左丘皓月身着一袭青衫早已被雨水浸透,清风拂过,撩动了他脸上的花白长须。然其仍是不为所动,站若青松,傲气凛然。反观生墨染,此刻精神萎靡,周身血气弥漫,已然不见持书将胸中蕴藏的那笔张扬。马振长鬃,一声惊雷起,这匹绝世良驹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那丝兽性,此刻大声嘶嚎开来。一跃数丈,良驹奔向主人身,倥偬、倥偬,灵畜识人,但见主人血染己身,已是心痛不已,不由分说,赤焰良驹伸出红舌不断舔舐恩主患处,两行清泪自眸间溢出,聊表悲伤。生墨染不忍座下良驹因战而伤,一掌袭身,直逼得它退了十余丈远方才停下。烟渺沉沉,衔雨成丝,当是人生多寂寞。左丘皓月左手负背,右手持剑,一声轻叹,只见其高声暄喝道:“剑本凡铁,因执拿者而通灵。天、地、人是谓三才。天自仙生,地自魂生,人自本生。云海天仙,恶狱修罗,九州凡者,皆为世间之万物。吾有一剑,可化三才剑气,可通天、地、人三道,名曰:三谛化劫。”

以气凝音,真元外泄,此声气势直冲霄汉,自带狂燃独霸之气!但向古木枯林,烟光氤氲。且听山风忽吟,骤雨阑干。持剑者当以本心自证天道方可超凡入圣,古往今来,皆是如此,此式即已沟通天、地、人三道当属剑之极致也。倚枪独立烟雨中,吾自若石立尘空。任尔沧山清风起,不动如钟镇冥龙。持书将此刻早已不见了那副温文儒雅的书生状,一身伤痕好似炼狱修罗,银甲黑衣被傲尘剑划出来无数伤痕,破碎的战袍让他心生恐惧,无端得在脑海之中回忆起了年少时父亲母亲的身影。那些年家乡的雨水不多,父亲母亲都不是什么读书人,家里没有多少田地,若是没什么奇遇的话可能自己这辈子会和父亲母亲一样下地务农,虚度此生光阴,好似学识二字离自己的童年是这般遥远,依稀回忆父亲总是喜欢将自己放在一辆独轮木车之上,飞快的在田野间肆意狂奔,那是自己的童年啊!一次偶然的机会,村子里路过了一位儒生,就此改变了吾之命运,犹记得他的音容相貌,谈吐举止都是如此优雅,当是君子之姿。然而他只是个过路人,只是天气炎热的打紧了些,便到吾家陋室之中讨碗清水饮之,吾亲手为其舀了一碗清水,缘分便因这一碗清水结下,亦是无趣使然,这位儒生赶路已久,失了不少气力,当夜便在吾家陋室之中卧榻入眠。吾之亲友皆为平民,几代未曾诵诗读简,儒生入夜无眠,吾亦如此,儒生一时兴趣使然,便同吾讲起了孔孟圣道,《论语》箴言四则,彼时吾方年幼,五岁有余,然箴言至圣,吾听之不忘,儒生大喜,赞吾乃通灵之子,当世神童也。次日,儒生欲启程入世,临行,嘱托吾之父母,颂吾乃当世奇才也,可通儒道,若是调教的好些,可成当世儒道大家,吾父吾母闻之甚喜。散尽家财,吾父以独轮木车载吾步行数百里,当入儒道圣地。然此恩未报,吾父吾母皆亡于战乱,吾知晓时已是十八有余,十三年儒门生涯,吾自认已是通晓孔孟圣学大道,然双亲皆成枯骨,化作烟魂清风于山野之中,学识谓何,儒道何用。终是未能护吾双亲,此生空留遗憾,唯有九泉之下,以报双亲天恩,当是如此。今日危矣,此情生死存亡之际,实难冷静处之,唯有心怀必死之信念方可求得一线生机。大道九十九,存留其一,乃是变数。其一谓何!剑意凌霄蔽九原,三谛化劫昭擎天。只见左丘皓月凌空而起,超凡脱尘,一袭青衫任雨随风,三才剑气同出,三魂分化一剑,胎光化天剑、幽精化地剑,爽灵化人剑,三魂离体,空中乍现三道人影,剑影亦然。极招尽出,此式当可通神,一剑可斩天下万物,俯视乾坤,笑尽英雄啊!“已然是英雄末路了吗?”

持书将眉头紧皱此刻不停的在心中默念着此番话。饶是他费尽神思,仍旧是无可脱身,武道一途,若星辰大海,浩瀚无垠。知水乃知顺逆同,浩然星河映晴空。以儒证道,其杀伐虽果决,却多了些许风雅在内,仁、义、礼、智、信、恕、忠、孝当以“仁”字为首位,故生墨染之兵道杀招甚少,多是留有后手,赠与他人一线生机,便是对自身罪孽的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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