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莲儿现在虽然很怕,可她毕竟是个心机深沉的人,做什么事情说什么话都会留一手,这也是日常为人处事所留下来的一个喜好。“如今你到了地府,还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阎王爷顿时一拍案板,让周围的人都不敢多言一句,黑白无常站在他的身侧,而牛头马面用武器架着楚莲儿的脖子,不让她动弹一分。振振声音在屋内回荡,楚莲儿这才磕了几个头,道:“阎王爷饶命,是民妇的不是,民妇不该如此对阎王爷说话,是民妇胆大妄为!”
那坐在椅子上的阎王爷将双眼一瞪,立马变得凶神恶煞,他冷哼一声,道:“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
楚莲儿不敢说话,她的额头已经磕得都是血印子了,此时的她也不敢懈怠,仍然不停地磕头,只求能让阎王爷饶她一命。可现在怕是为时已晚,案上的阎王爷并不想多给楚莲儿一丝机会。“如今你已到了地府,就请你先讲讲身前做过的亏心事,让本王听听看可否属实,若是有半句谎言,本王定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
“阎王爷饶命啊,饶命啊……”楚莲儿还在跪着磕头,完全没有认出阎王是何霖君假扮的。这家伙原本就玩心很重,所以在选拔阎王一角色的时候,何霖君踊跃报名,还说自己一定会演的比戏子还好。夏枳原本是死都不信的,如今看起来,这何霖君倒还有几分演戏的天赋。躲在帘子里看着外头发生一切的夏枳正暗自偷笑,楚莲儿的额头已经出现了青斑,即便是如此,她仍然不停歇地磕,道:“阎王爷,民妇眼拙,竟然没有看到是您的真身来到民妇面前了,民妇如今还有大事未做完,还恳请阎王爷让民妇回了人间,等事情做完了,您再来抓民妇也成!”
“刁妇楚莲儿,如今台下还胡说八道,竟然还望想让本阎王宽恕你,你想得倒美!下蛊谋害后宫嫔妃,害得花皇贵妃惨死,今特传你来地府问话,对簿公堂!”
打扮成阎王爷的何霖君坐在案前,拍打着手中的案板,吓得跪在殿前的楚莲儿瑟瑟发抖。她周围的鬼差像是飘忽着的影子,没有实体一般地站在那里,周围还有许多飘荡在外的鬼魂,它们确确实实是没有脚的,就在周围来回飘着。这一切让楚莲儿不得不相信自己确实身着在地府。摇曳的青灯在阎王殿的上方来回晃动,犹如鬼火一般悬浮其中,凄厉的叫声和喊冤的声音阵阵入耳,吓得楚莲儿要小便失禁。她哆哆嗦嗦地蜷缩在公堂之上,想要寻找一个倚靠都没有,这个时候她根本冷静不下来。原以为即便是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会有惩罚,现在看起来,这哪里是没有惩罚,分明是惩罚没到。“我,我没有害人,是,是花皇贵妃自己撞墙死的,我没有逼迫她,我只是,只是害怕失宠使了一些小手段而已,阎王爷饶命啊,饶命啊。”
楚莲儿磕头求饶,恳求阎王爷放过自己。这时,一个穿着白衣的男人被黑白无常押解进来,按着肩膀跪在阎王爷殿前,就在楚莲儿面前接受刑法。那个男人身上没有捆绳子,但却怎么都不能动弹,在楚莲儿身旁,他活脱脱地被拔了手指盖。“饶、饶命啊!阎王爷!小人知错了……小人知错了呀!”
那个白衣男人歇斯底里地喊道,“小人不该嫌弃糟糠之妻,不应该寻花问柳,这些都是小人活该,小人愿十八层地狱来恕罪。”
“你以为这拨几个指甲盖就是下十八层地狱了,你是怕还没反复下过油锅,入过刀山吧?”
那阎王爷嗤笑一声,说道:“来人啊,此人根本毫无忏悔之意,将此人的舌头也拔了,看他再如何巧言善辩。”
“不要啊,阎王爷!不要啊!小人真的知错了!”
白衣男人叫着,想要用这叫唤声用来拯救最后的自己,可这些根本毫无用处,阎王爷说的话怎么能会犹如狗屁一样,放过就算了呢?只见身后来了两个鬼差,这两个鬼差身上穿着人间侩子手的衣服,他们却长着一副眼睛大耳朵小,有着血盆大口的嘴巴这样一副模样。他们的身后背着一把巨大无比的刀,而此时手中却拿着一把精巧玲珑的小剪刀。他问道:“阎王爷,要三寸还是就剪入口中的那一部分?”
“三寸三寸。”
阎王爷毫不在意地随口说道。而站在一旁的侩子手却迟迟没有动手,这剧本似乎不是这样写的啊!他手上也没有三寸的舌头,这要怎么演下去呢?何霖君见站在底下的演员一直不动,便问道:“为何不动手?”
那鬼差只能拼命地用眼色对着何霖君眨眼间,希望他能理解这是什么意思,但何霖君显然演阎王爷上瘾,道:“近日,你的眼睛可出现什么毛病了吗?”
……那鬼差无语,连眨眼间都不眨了,顿时蔫在了一旁,而何霖君又问道:“怎么回事,刀子不够快了?”
“回、回阎王爷,今儿个拔舌的道具没带,只能用剪子了。”
那鬼差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何霖君,如此说道。当时说好的剧本是他问:“阎王爷,要三寸还是就剪入口中的那一部分?”
阎王爷就得回答:“剪入口中的那一部分,我想看着他死去活来还要跪地求饶的样子,让他来世投胎成一只猪,成为万人口中的食物。”
这样多么犀利且让人感觉到害怕啊!可这何霖君怎么就半路掉了腔调了呢!掉了腔调也就算了,还胡乱说话,让他剧本台词都接不上了。想到这里,那扮演鬼差的小太监不由地开始唉声叹气地了一下。这个时候何霖君才回忆起来,自己应当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他立马清了清嗓子,说道:“咳咳咳,那今日就放过他一回,干脆了当地剪掉他的舌头,来世让他做一头猪,成为千万人口中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