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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命题一生只一人 > 【卷三】七十六、

【卷三】七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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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停下脚步来看的人,成了生命中无论如何也忘不了的人。有些时候程诺会这样想,他和苏覃,就算没有结局也是一件幸运的事,至少——至少在漫长的人生旅程中留下了一份珍贵的记忆,忘不了也不想忘,会一直在心底里有那么一个位置为她而留。哪怕,是最坏的结局,以后的一切都无关爱情,但也会是幸运的。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程诺也明白了,不是所有故事都必须和爱情扯上关系才能称得上圆满二字。他和苏覃,其实早就已经称得上圆满了。出门前,苏覃站在镜子前,试了很多件衣服,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过去了这么多年,就算是和程诺之间可能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个老同学的情分,她也还是想要在程诺面前表现得体体面面的,哪怕只是一点点,她都会想要奋力去争取。但最后,苏覃既没有化上精致的妆容,也没有穿上夺目的衣服,只是简单梳了梳头发,再套上一件普普通通的大衣就出门了。去见谁,苏覃没和家里说,她那幅样子就像是正常的出门一趟,家里人也不觉得她是特地要见什么人的。但其实,去见程诺,苏覃花了巨大的勇气。程诺这个人,苏覃是既想见又害怕见到。也许吧,当初有多好,现在就能有多害怕。无论是苏覃还是程诺,谁都没想过有一天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会变成现在这样。苏覃几乎是踩着点到的,她不想程诺觉得自己很想很想见他,于是她要按照正常的时间去,不早去一分也不迟到一分。程诺目睹了苏覃向他走来的全过程,这么多年,有关于苏覃的记忆,程诺确确实实一直是无比清晰的。苏覃的身影刚刚能够进入程诺视线范围内,他就认出了那是苏覃。确实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这个时候的苏覃褪去了学生气,身上多了一股成熟。这种成熟,似乎没有什么特定的语言可以描述,也似乎不需要什么特定的情景,只要那个人站在你视线可以到达的地方,你就能发现。此刻的苏覃,相对于程诺来说就是这样的存在。程诺有些感慨,也有些惊喜,只希望苏覃还会是那个笑颜如花的女孩。在程诺的心目中,苏覃一直配得上女孩二字。他相信,哪怕时光磨平了身上的稚气与棱角,苏覃的身上也永远会带着那股义无反顾的勇气。他坚信,苏覃会是那个永远和时间在赛跑的人,而且她一定会跑赢时间,那些时间会在人身上留下的痕迹一定不会出现在苏覃的身上。对此,程诺总是有种莫名的自信。或者,也可以说是盲目。校门口站着一个身形笔直的人,不用多想,苏覃便知道那是程诺。程诺没有让她失望,果然,这么多年过去了,程诺依旧像是长在西北地区的白杨,笔直而又挺拔。远远地看到程诺,苏覃不由地笑了笑。苏覃离程诺越来越近,程诺也没有往苏覃的方向走一步,只是一直站在原地等着苏覃。说好了是在泸庆高中校门口见面的,有一点点偏移都不行。再次相见,是在泸庆高中校门口,是一种仪式感,独属于他们两个的仪式感。一直到苏覃走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一米,他们两个人的脸上都没有大喜或是大悲,没有任何过分的表情,他们都是淡淡的笑着,像极了饱经风霜的两个人的再见面。可是,不禁要问一句,他们真的饱经了风霜吗?也许是,也许不是。总之,岁月在脸上还是留下痕迹了。关于程诺的执着,也只是自我的执着。时光,其实也在苏覃脸上留下了痕迹,大概,苏覃是没能跑赢时间。可程诺,还是愿意相信她跑赢了时间。这点执着,程诺觉得自己还是要有的。“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于是就像故事开篇那样,程诺和苏覃沿着这条熟悉的路一直往回走,再走一遍当年的路,再看看这座城市这些年的变迁,也看看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变化,有些变化写在了脸上,但有些变化却深藏在心里。站在了泸庆高中的校门口,但程诺和苏覃两个人没有像很多故事里会出现的情节那般,两个人相约再去一次校园,再体会一次当年的情节。他们没有,什么都没有,而是直接走了那条回家的路。这条路,其实他们两个人走得有些不约而同。一路上,两个人的情绪,也有些不约而同。猜测着彼此的生活,可却又都同时没有问出口的勇气。可时间在流逝,时间从来不会为谁去停留,也不会关心谁还没做好迎接的准备,总是以一种猝不及防的姿态袭来。走到了分岔路口,程诺其实一路上都有很多想问的话,但还没问出口就这么走到了分岔路口。程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指着苏覃家的方向说回去吧,话刚说完,其实程诺就后悔了。程诺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的自己会那么地懦弱。但好在,看着苏覃离去的背影,他终于不甘懦弱了。“苏覃!”

惊喜!惊讶!无论是对苏覃还是程诺,这一声“苏覃”,都值得担上“惊喜”和“惊讶”这两个词。喊出这一声的程诺,在那一瞬间确确实实觉得自己勇敢了一次。从前,其实他勇敢过很多次,只不过那些勇敢都不知为何烟消云散了。可这一次,随着苏覃回头的动作,程诺知道这一次的勇敢绝不会再付诸流水了。苏覃转过头,看着程诺,露出了笑容。他们都在等,等那个先开口叫停的人,和很多年前一样,苏覃还是在等。其实,苏覃觉得自己才是真正懦弱。程诺问道:“当年你是不是偷偷去过我们班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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