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大比,确实是这冷冷清清的玄机山中,一大盛事,平日里规规矩矩的弟子门,如今都在看台下,为自己平日里交好的弟子摇旗呐喊。台上的外门弟子更是鼓足了劲儿的,将自己这三年的勤学苦练展现在台上,一时间,除了瀑布上的那座莲花台以外的所有石台上,都是刀剑纷飞。但凡想争内门弟子席位的外门弟子,都择一石台,能过坚持到最后的那个人,便能拥有一个挑战内门弟子的机会。常青冷笑的站在石台上,这石台上大部分都是他安排的人,抱团将其他不服从他的外门弟子悉数清理干净,再将外门之首的位置弃权让给他。虽说若论真才实学,他在外门之中,也能胜出,但今年与往年不同,今年他要挑战阿苒那个小丫头,在谋划上出不得半点纰漏。“凤姐姐,你猜最后谁会赢?”
阿苒拉着凤倾,十分开心,两年的苦修,终于能被放出竹林来,凑凑热闹,叫她如何不高兴。“还用猜么,自然是常青。”
凤倾白了阿苒一眼。“为何如此肯定?”
阿苒不解。“他三年前便已是外门之首了,不仅如此,此人还极善权谋,因此在外门中拉扯出一股属于自己的势力,我猜这看台上都有他安排的人,为他清扫各种可能成为他阻力的人。”
凤倾仔仔细细的看着,“看到没那个高的,和那个瘦的,互相并不攻击,且配合默契,分明在抱团清扫这台上之人。”
“哇,那岂不是暗箱操作?”
阿苒一惊,“哎哟。”
“对不起,对不起。”
一个面部奇丑无比的外门弟子走得太急,不小心撞在了阿苒的胳膊上。“怎么回事。”
凤倾原本的关注都在台上,听到阿苒的惊呼,连忙回过头来。“呐,他撞了我一下。”
阿苒指着慌忙往远处走去的白衣外门弟子说道。“没伤到哪吧?”
凤倾关切的问道。“这倒没有,只是这人面容实在可怖,把我吓了一跳。”
阿苒揉了揉肩膀。在凤倾与阿苒都没注意的地方,一只小虫子,已经顺着阿苒的衣服,往阿苒胳膊上爬去,正准备钻进阿苒的血肉里时,突然,像是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忙不迭的飞了出来。“蚀心蛊怎得竟会对她无用?”
那人身上的母蛊感应到了子蛊的惶恐。那人心中不解,瞅着阿苒依旧像个没事人般的,与凤倾再那里吆喝,索性心一横,走上前去。他趁着人多,悄悄的走到阿苒背后,举起手来,准备对着阿苒后背便是一掌。“嘿,你这人好没道理,刚刚撞了我就算了,怎的,还想偷袭我。”
这两年,凤倾与柳颜经常不吭声便直接对阿苒搞起了偷袭,因此阿苒如今对敌的敏感,远超旁人,还不等那人一掌下去,阿苒便抓着那人的手,“说,你有何居心?”
那人见到阿苒手腕上系着的红绳,眼睛瞪得老大,那块明晃晃的石头,除了那人之物,还会有谁,难怪这小丫头,虫蛊不侵。“啊啊啊啊……”他口不能言,如今被阿苒捉住,艰难的比划着,不住地哈腰点头,表明自己并无恶意。阿苒将那人往后一推,“看着你生得可怜,面容已毁,还口不能言的,赶紧走吧,若是再来招惹我,我便不再这般轻易放过你了。”
那人点了点头,赶紧连滚带爬的跑进人群里。经此一事,两人看热闹的心也凉了半截,于是凤倾便拉着阿苒,往内门看台座位那边走去。“阿苒,你觉不觉得,他有点像一个人?”
凤倾脑子里想着那人狼狈逃走的背影,不由的问道。“许是有点像吧,不过也只是像那人而已,毕竟那人面容健全,伶牙俐齿,并且,早就已经死了。”
阿苒耸了耸肩。“你也觉得他像么?”
凤倾问道。“像谁啊?”
看台上的柳颜见到凤倾与阿苒回来,不由开口问道。“赵风。”
阿苒说道,“那个偷学余师叔蛊术,后来又替余师叔坐牢问斩的赵风。”
“不过此人面容已毁了一半,还口不能言,唯一觉得像也仅仅只是他给人的一种感觉像而已,若真说他是赵风,却又觉得差别太大。”
凤倾不确定的说道。穆白听了这三人的话,冲着身边的暗卫使了个眼色。那人便悄悄的退了出去。另外一旁,那个面容尽毁,口不能言的外门弟子,正紧张的在人群中四处逃串,却被人撞个满怀。“我说,赵公子,你这是要去哪里?”
常青阴冷的问道,“拜托你的事,你可搞定?”
赵风抬起头了,若是此时告诉常青,自己的蛊虫对阿苒起不了半点作用,想来以常青的心性定然不会放过自己,不如,先骗过常青,自己再赶紧寻个出山的路。“啊啊啊啊啊……”赵风点点头,比划着,拍了拍胸部。“如此,已是万无一失,你这么慌乱作甚?”
常青不信。“啊啊啊啊……”赵风比划着,示意自己想上厕所。“你,带他去如厕……”常青心情大好的,吩咐一个跟班带着赵风去僻静处。“师兄,我怎么觉得这人好像并不靠谱啊?”
常青身边的白衣外门弟子说道。“纵蛊之人,不像我们习武之人这样,越是看着畏畏缩缩,像一只阴冷角落里的老鼠,咬起人来,就越是恐怖,待我顺利赢得这一仗,他将是我手中的一大王牌,切不可小瞧了他。”
常青心情甚好。“是。”
那人点了点头,道。一旁,被常青派来带着赵风如厕的人,将赵风带到了一个僻静处。“也不知道你这又哑又丑的臭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能得师兄这样照顾,上个厕所还要我亲自带。”
被常青派出来的人,十分不耐烦。赵风连忙冲着那人哈了哈腰,比划着各种道歉。“哼,赶紧去,一会儿我还要看常青师兄如何打败内门弟子,现如今只能陪着你这窝囊货如厕,呸,真是晦气。”
那人骂骂咧咧的说道。赵风面色一寒,不动声色的望了那人一眼。从赵风的身上,飞出了一只小小的虫子。在那人不注意的地方,那只小虫子便飞到了那人的身上。那人骂骂咧咧不耐烦之际,突然觉得眼前一黑,倒在草丛中,便不醒人事了。赵风冷笑了一声,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玄机大比上,赶紧寻着出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