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叫蓝辰是吧。”
老谷主盯着蓝辰,“这次拔我琼花的主谋,便是你,是吧。”
“正是在下,此时与阿苒,许默无关。”
蓝辰自知不是老谷主的对手,赶紧站了从出来恭恭敬敬的将所有罪责揽到自己身上。“你倒是敢作敢当。”
老谷主捋了捋胡子,“随我来吧,阿苒这小丫头儿今天便惩罚到这,作为主谋,怎么可能种种花便可轻易了事的。”
说话间,老谷主便提着蓝辰,身形一魅,去了远处。“师叔,你说师祖应该不会把蓝辰怎么着吧?”
阿苒有些担心的问道。“哟,小女儿家家的,怀春啦?若是喜欢,说出来便是,师叔帮你撮合撮合。”
百晓长风嬉皮笑脸的说道,“江湖儿女,莫要不好意思。”
“师叔,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的模样像极了一只老奸巨猾的狐狸。”
阿苒扬了扬眉毛。“是么,有么?那定然也是一只毛发优美,长相帅气的狐狸!”
百晓长风摇着刀扇,扬长而去。老谷主带着蓝辰,去了药房。“小子,你当年传功之时,你师傅可有告诉过你这传功的弊端?”
老谷主搭着蓝辰的脉搏,皱着眉头问道。“当年传功,乃是师傅灯枯油尽之时,他说生死由天,熬的过去,便可得他一生真传,熬不过去,便是天要绝他这一脉,怨不得人。”
蓝辰道。“武学一事,讲究的是一个循序渐进,稳扎稳打,你师傅当年这么胡乱传功,虽造就了你这一身深厚的内力,却也断了你的命数。”
“师祖此话何意?”
“这世上,肯将自己苦修得来的内力传人的,并不多,能承受庞大内力入体折磨之人也不多,所以师傅当初大概也没想到,他这么强行灌功,会让你活不过而立之年。”
老谷主道。“师祖莫要说玩笑话。”
蓝辰不信。“玩笑话,老夫何曾说过玩笑话?你若受过伤,便应该知晓,你身上一旦有伤,便极难愈合。”
蓝辰左手还缠着阿苒的衣带,一听老谷主这么一说,当下便觉得,自己的心险些跳出喉咙口,他的手自那日玄机出来以后,虽说用上好的金创药上过药了,却迟迟未愈合,他一直缠绕着衣带,这事他并未对任何人提起过,若师祖所言是真,莫非,他当真只能陪阿苒走到而立之年?“你虽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因传功所祸,你身体的愈合能力,比起寻常人,弱了不少,你虽还是这个年纪的容貌,但你体内的器脏,已渐渐出现了衰竭之势。”
老谷主摸了摸胡须,对蓝辰说道。“师祖,若真如此,弟子有一事相求。”
蓝辰道。“你是我弟子,我自当尽力医你,此事我也是头一回见着,并无绝对把握,所需药材,也无不是天下至宝,还需耐着性子一一寻来。”
范老谷主以为蓝辰求医,不由出言安慰到。“师祖,我是想求您别将弟子的状况告诉任何人,尤其是阿苒。”
蓝辰左手捏着那红衣缎带,出言道。“此言何意?”
范老谷主问道。“若是师祖全心救治,弟子能够活过而立之年,此事便不必让阿苒知晓,免得她跟着弟子,白担心着一遭,若是若是弟子运气不好,即便是师祖全力想救,也活不过而立之年,此事便不能让阿苒知晓,徒增烦恼。还请师祖成全。”
蓝辰皱着眉头,对范老谷主说道。“行了,老夫知道了,你的事情,老夫替你想办法,也会替你保密的,从今往后,你注意着少让自己受伤,你如今的身体,经不起任何外力的打击,明白了么?”
也不知道寒霜是从哪里收来的这倒霉弟子,明明是根骨极佳,极有天赋之人,却被人胡乱传功。“多谢师祖。”
蓝辰冲着老谷主恭敬的鞠了一躬,正准备往外走去。“小子,知道自己活不过而立之年,怎的还如此平静?”
老谷主道。“弟子若真如师祖所说,受传功所累,只有几年光景可活,自当应该珍惜时日。”
蓝辰心中,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说,无论他还有几年光景可活,他都只想把自己余下不多的时日,浪费在阿苒一个人身上,“再说了,弟子有师祖在,怎会只有几年可活?百花谷谷主的徒孙若因病而死,传出去,对师祖的名声也不太好不是。”
“臭小子,生死攸关之事,你倒好,还懂得反将我一军。”
范老谷主气的直哼哼,可不是么,若是他死了,自己这这百花谷谷主的名号,也怕是不用要了。蓝辰趁着范老谷主生气之际,赶紧溜出了了药房,使着轻功,飞回了自己的房间。还有几年好活了么?蓝辰抬起左手,看了看自己左手上,那衣带裹着的伤口,那伤口上的血,已经干涸了,正如师祖所说,他身上的伤口,愈合得极慢。他望着窗外的清月,他其实,并没有在师祖面前表现的那样,无所谓生死,他以前一个人在山谷之中,十年如一日的活着的时候,他并不惧怕生死,可是遇到阿苒之后,他是真的想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才能看见那小丫头的笑容,才能陪着那小丫头饮酒吃肉,才能一直跟在丫头身后,越过万水千山,陪她在江湖上看不同的风景。活着,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