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其实她本不该这么晚醒的,但是在她昏睡中的时候,有人给她灌下的药汁中含有部分安眠的草药,加上她本来就精神透支,又处于安全状态中,系统也就没多提醒,任凭她一觉睡到第二天太阳西斜。身上的脏污早已被清洗得干干净净,换上了柔软的白色内衫,受伤的地方也被用布带细心地包扎上了药。床头还给放了一只瓶子,里面盛着新采的鲜花,阵阵清香缭绕。卫若在纱帐中睁开了眼睛。在回复意识的同时,她的手也下意识地伸到腰间,结果却只触到空荡荡的衣袍。唔,似乎不是什么需要战斗的地方呢……卫若恍了恍神,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也随之感觉到透体的疼痛。受伤的地方倒是不多,但是运动过量似乎有点儿抻着了,全身又酸又痛的。她有点口干,便翻过身,想看看床头有没有茶壶什么的,结果这一动,却发现自己床头趴着个人,给吓了一跳。既然逃了出来,她现在应该是被楚烈带回去了才对,那么在她这里陪床的就该是卫诚了。但卫若仔细一看,又觉得不对,卫诚身材高大魁梧,床边这家伙身形却相对纤细,个子也没那么高,如果不是她猜错的话,这家伙好像就是楚烈本人啊……楚烈没事在她床头趴着干嘛?难道是觉得她救了自己一命,无以为报,所以特地在床边伺候恩人?卫若被自己雷得不轻。不过看到楚烈在那睡得香,她倒也胆子大了起来,伸手去抓对方随意搭在床边的手臂。她记得之前在山洞牢房里的时候,好像看到小侯爷的一只手的手筋被挑断了,但后来她又瞧着他的手能动来着,系统不可能探测错的,难道他在锅里煮了一会,手给煮好了?当时夜里看不清,卫若也不记得究竟是哪只手,索性两只都看了一下,结果发现他右手手腕处有着一处很深的伤疤,现在已经愈合了,但却留下了可怖的蜿蜒伤痕。以楚烈的本事,除了昨天那种情况,又有谁能在他手腕上留下这样严重的伤?卫若心里思虑着,又去撩楚烈的衣服,她记得那家伙身上也是有着少说十几处的伤口的,结果手刚碰到对方袍子,楚烈就醒了,一双黑眼睛募地睁开,先是迷迷瞪瞪地盯着她看了几秒,目光很快向下,落到了她正伸向自己前襟的爪子上。“……哈欠!”
卫若迅速作出伸懒腰的样子,手臂微微一舒又嗖地缩了回去。楚烈:“……”。突然好想打人怎么办?算了,看在这家伙……的份儿上,先攒着。“醒了?”
轻咳了一声,楚烈开口道。不过这话虽然是问句,却不带什么询问的意思,仅仅是一个打照面的寒暄而已。卫若也没脸装睡,只好点点头。“侯爷……”她才刚张口,未说完的话就被楚烈给打断了。“别叫我侯爷。”
他皱眉道。卫若:“……”几天不见,楚烈这怪毛病是又增多了。不叫他侯爷叫啥?大人?主人?老大?头儿?大王?或者也可以更加大胆地想象一点,难道侯爷君因为这一次自己被救,心怀感动,主动愿意打破主子与下人的壁垒,让她直接叫他的名字?拉倒吧,这种被封建制度洗脑的贵族会有这样古怪的想法才怪了。而且以这货的性格来说,兴许今天高兴了让自己叫他的名字,明天生气了又变卦。这种虎口谋皮的事情她还是不要去做比较好……卫若一跑神,就没有及时给楚烈的话予以回应。小侯爷在那等了半天,也没看到对方做出“不许叫侯爷所以就应该叫名字或者更亲热点的其它称呼”的应有回应,不由得有点恼羞成怒,手在床头上用力一拍,怒冲冲地道:“你是不是想死?”
卫若:“……”这人到底是什么毛病!被大锅煮坏脑子了吗?楚烈的心思却又很快不在这上面了。他从床边起身,自己在旁边搬了个凳子过来床头坐,目光开始四处游移,一会儿看看卫若,一会儿看看房梁,一会儿又盯盯自己的鼻尖,最后闷闷地问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
“啊?”
卫若一愣,说起来她倒是有想问的,不过这个不太好问吧。看起来,楚烈的手脚身体好像都没什么问题,但毕竟在锅里被煮了那么久,也不知道其它地方的功能还健全不……大家毕竟主仆一场,卫若其实很想提醒他去做个全身检查什么的,不过要是真出问题,被揭破疮疤的话,楚烈不会恼怒之下要砍她脑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