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的枪法，“老禅师还教他这个？”

“不是老禅师教他。”

钟离衣摇摇头。“天子枪”和“皇世惊天宝典·九龙真诀”是皇家不外传的秘宝，钟离衣自认大孤觉禅师不会不知规矩，私下传授给外人。巨明当即反应过来，咋舌道：“你你，你是说，他是哪个皇子？”

钟离衣当初并不知阮生衣曾被尚风悦打伤，发现阮生衣身上突然多出一股“神皇之气”，想当然地以为是大孤觉禅师传授，如今细想，方才晓得其中另有关窍，进而想到尚风悦能震裂石窟结界，推测“神皇之气”能在一定程度上由内而外强行破阵。“他身上也有‘神皇之气’。”

钟离衣微微笑道。巨明倒抽一口冷气，结结巴巴道：“那那那，那……那可不是每个皇子都有的。”

钟离衣应声道：“不错，当今之世，除了老禅师，当朝圣人，还有三人拥有‘神皇之气’。第一个是太子殿下，第二个是靖王殿下，第三个是三皇子。”

巨明道：“靖王殿下在北域坐镇，定然不是他。”

钟离衣道：“三皇子年方十七，没有尚公子那么老成。”

“我去。”

巨明想起曾三番五次对尚风悦出言不逊，后脑勺直发凉，“单看尚公子的言行举止，他还是很有气度的霍？”

钟离衣微笑道：“是啊，我请你饮酒，压压惊如何？”

“醉醉醉，难得糊涂。”

巨明放开怀抱，哈哈笑道，“想当年，贫道也是千杯不醉的。”

难得碰上老道如此痛快，钟离衣朗然一笑，携老友进入江陵大酒楼痛饮。巨明捏着酒杯，凑到鼻前“嘘嘘”两下，闻了闻酒味，笑道：“还行。”

钟离衣点点头。“照这么说，”巨明啧啧一叹，“不是尚公子缠着白姑娘，若能攀上第一高枝，小女娃是要麻雀变凤凰啦。”

钟离衣也还是点点头，笑而不语。巨明道：“喂哟，怪不得那小狐狸会说白姑娘福缘不浅。她跟了老禅师十数年，形影不离，原该知情。”

“白姑娘可不是麻雀，还有……”钟离衣终于开口，笑道，“老道啊，咱们先干了这杯酒再说，如何？”

“必须的！”

巨明把酒杯一递，跟钟离衣碰了一下，收回来“噘”的一声，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我去。”

巨明饮尽杯中酒，脑袋轰的一下，一头扑在桌上，暗暗运功，竟把酒气给逼出了体外。“哈哈哈，来来来，满上！满上！哈哈哈！”

巨明得势不饶人，誓要续上那“千杯不醉”的传说。钟离衣连连斟酒，两坛“江陵春”见底，见巨明又扑到桌上，便从腰间解下一个青玉小酒壶，待巨明抬头把杯子递过来时，笑道：“我有两壶‘风月无边’，是玄心亲自酿的，他说这‘风月无边’要在痛饮之后喝，只要一杯，便如登羽境，宝贝得很。我初见丹弦时便爱慕不已，本来是打算与她共饮的，不期仙妻畏酒，老道你是好彩了。”

“满上！哈哈哈！”

巨明气势腾腾，接满一杯“风月无边”，凑到鼻前闻了闻，“啊”了一声，啧啧叹道：“我听说风神酒居的执掌者是风大娘，玄郎吊儿郎当，只爱耍剑，不怎么会酿酒，却怎么就酿出了这绝妙无双的‘风月无边’呢？”

钟离衣道：“玄心毕竟是风神嫡传，没有后天的努力，也有先天的禀赋，灵感来了，便拦不住。”

“说的是！噘！”

巨明把一杯“风月无边”吞落肚中，“哈哈哈，这杯酒我跟你说……”巨明扑腾一下脑袋，嘟囔道，“有毒……”只一杯，就醉了。“故老赠余酒，乃言饮得仙。试酌百情远，重觞忽忘天。”

钟离衣一笑，自斟自酌，一日无事。翌日放晴，神清气爽，不想又过了一日，二十二日一早，变数陡生。巨明慌慌张张，一头闯入榣山别业。钟离衣正准备出门，见好友慌张至此，也是首次，讶道：“老道，何事惊慌？”

巨明咽了咽口水，说道：“小狐狸……他妈的……”“你慢慢说。”

钟离衣无奈道。巨明道：“石壁上有一个洞。”

“洞？”

钟离衣满心疑问，他当时被阮生衣叫住询问“红尘禁招”是什么招式，阮生衣却没跟他提及那一剑曾将石壁给洞穿了。“哎，一句话说不清，你跟我来！”

巨明拉着钟离衣就走。来到招引司镇妖楼里，钟离衣见到了脱身出来的炎涂苏。炎涂苏朝钟离衣作了一揖。钟离衣听说始末，转头跟巨明说道：“老道，炎姑娘这是向我等表明心迹。”

巨明忙道：“没这么简单。”

炎涂苏瞧着钟离衣俊美，贪看多时，说道：“卫长，我实在是迫不得已。主人太强大，我不得不遵循主人的命令行事，但这几日寻思多时，尚公子毕竟是老和尚的孙儿，如今他身处险境，我特来告知二位。”

“你说这一切都是谢公子在背后操控？”

钟离衣深感不解，他很想问谢瞻是如何办到的，那个桃花女子又是什么人，却都忍住了。炎涂苏点点头，恭谨道：“是，都是主人一手操控的。主人可以做任何事，你想得明白的想不明白的，主人都能做到。”

巨明吹了吹胡须，气哼哼道：“我就说他有问题，你还不信。”

钟离衣惭道：“是我大意了。”

“你来告知，必然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

钟离衣转跟炎涂苏说道。炎涂苏忙道：“那当然。”

钟离衣笑道：“但我还是想问你，为什么现在才说？看着我的眼睛。”

炎涂苏不敢回避，脸上一红，说道：“之前我不敢说的。”

钟离衣道：“可你还是说了。”

“这是因为……”炎涂苏看了看巨明，说道，“我知道巨道长请援了，有‘四大师’之一前来，我有底气。我原本和老和尚平安度日，人鬼不犯，为何却落得今日这般下场？我不服，我恨。”

钟离衣没有时间作任何消耗，转头跟巨明说道：“老道，你算过没有，英道长和楚兄什么时候能到？”

巨明愁道：“最快也要明日。”

钟离衣即道：“既是如此，我得先追上去。老道，我记得你们镇妖四脉有一道‘神游术’，不管如何，你到镇妖楼上施术，方圆百里若有‘四大师’之一，必能感应，快速赶来。”

“这是最好的策略了。”

巨明道，“我先把这小狐狸关起来。”

巨明说做就做，双手结了一个“抱山印”，念：“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双手食中二指交叉在双目前一抹，欲开色瞳。“嗯？”

巨明打不开色瞳，大感惊诧。钟离衣奇道：“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