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offer。也引起了阮家上上下下一次大混乱。比眠眠对自己人生规划，规划的更完备的是阮家的家长们，这次连婶婶都惊动了。他们默认的是阮家的两个孙女，阮莺时在外，阮眠眠留家，现在阮莺时人还在国外，最近计划着归国去北京工作，而全家作好了会家里蹲准备的眠眠，竟然也要去北京工作？一时间阮婶婶心中五味陈杂。阮叔叔却欢天喜地，竹筒倒豆子似的把阮莺时想回国发展的事说了，开心的规划去了老阮家的一对姐妹花，在人生地不熟的大城市能相互仰仗。“到时候她们俩一起还能相互有个照顾，多好。”

阮叔叔说。阮爸爸也赞同的点头。阮婶婶翻个白眼，他家的野天鹅飞了，这家的水鸭子也飞了，得。但想想自己那个除了沙拉就是沙拉的闺女，再想想眠眠从小就遗传了妈妈的厨艺，阮婶婶心里得到平衡，也殷切起来，对眠眠一通夸赞。阮妈妈无心应付，对一切赞同一概左耳进右耳出。“你什么时候面试的？靠谱吗，不会是骗子吧？”

阮妈妈糟心，她根本就没打算过眠眠出去，别说跨省，市都没想过。她预想的是眠眠毕业，不念硕士就考个公务员或者事业单位，简简单单的过。怎么突然迎头棒击。“学校校招的企业，靠谱的。”

“这么远，也没法过去看看。”

阮妈妈颇有些难受，“怎么就选了这么个公司，本地公司没有合适的吗，能拒绝了吗？”

“已经看过了，靠谱……”眠眠小声说。“看过？你什么时候看过？”

“上周末。”

眠眠更小声。阮妈妈“腾”一下从椅子上做起来，难怪上周不回来，竟然敢瞒着她跑去北京了？阮妈妈声带威胁，“你自己去的？”

“我……我和荣禄……”阮妈妈已经开始四下找武器。眠眠紧急补充，“和青野一起去的。”

“真的？”

“真的真的。”

阮眠眠壮起胆子胡说八道，青野周末没课，我们一起去的。阮妈妈保持些许怀疑，嘟囔着一会儿要打电话问青野。眠眠赶紧搬了电脑，打开公司网站，给阮妈妈看，好在他们官网有放办公环境的照片，介绍公司规模也算正规。阮妈妈和阮爸爸看到是游戏公司，有些许不乐意，眠眠以为他们是不喜欢行业，但听阮妈妈竟然是因为游戏公司加班太多。眠眠内心柔软一下，有些羞愧骗了她。“本来你学这个专业，我就不乐已，哪有女生干程序员的，程序员程序猿，工作着工作着都成了野人了。”

阮妈妈滔滔不绝，“我们单位那个李姐，她儿子就是程序员，年纪轻轻的，头发都快掉没了……”眠眠替他们学院感到膝盖疼。“北漂多辛苦呀，咱们家也不指望你去出人头地，我们也不求你养着。”

“人家去北上广也不都是为了出人头地为了钱。”

眠眠吐槽。“那为了啥？追求梦想？你有什么梦想。”

阮妈妈翻白眼。眠眠膝盖上刚拔出来的箭，又插到了心脏上。“我想去试试。”

眠眠拉着她妈妈坐下，“如果不行再说，别人可以，我也没那么娇气。”

眠眠求助，视线转向阮爸爸。这次爷爷竟然没站在她这边，眠眠有些意外。但想到长久不回来一次的阮莺时，眠眠也沉默了。“她愿意试试就去试试，”阮爸爸点了根烟，“实习不就是工作前试试吗，不合适再回来，也省得将来后悔。”

“你说的倒是轻松。”

阮妈妈絮絮叨叨冲着阮爸爸一通念。暂时接受了眠眠要出远门。晚上又是一通的焦躁不安、辗转反侧。阮爸爸被她吵得睡不了，才安慰了两句，阮妈妈开始抱怨他从小就不管闺女，眠眠不是亲生的吗，是不是嫌弃是个闺女。阮爸爸赶紧投降，半夜给领导发信息请假，要当二十四孝父亲，亲自送闺女北上到单位。阮妈妈才算出了气，又回到自己辗转反侧去了。转头到了眠眠要出发当天，阮爸爸单位突然出了急事需要他出差，阮爸爸去阳台打电话推辞，但看状况八成是推不掉。家里的气氛凝重起来。阮妈妈收拾行李收拾的愈加沉默。阮爸爸抽着烟从阳台出来，看看时间，沉默不语。“推不了？”

阮妈妈问。阮爸爸不吭声。“我送她。”

阮妈妈把给眠眠准备的咸菜塞进行李箱，把拉索拉上，说道，“我们把房子定了我再回来。”

“你们单位现在请假能请吗？”

阮爸爸问。“我不去他能怎么样？”

阮妈妈赌气说。眠眠怕他们吵起来，插在中间，“我自己去就行了，我问了人事，他说新员工都是自己去了，我都这么大了，哪有家长送的。”

“人家孩子从小独立，你，我怎么放心。”

阮妈妈又后悔以前太娇养她，又后悔同意她去这个单位，百感交集，堵了一肚子的气。荣禄电话来时候，家里正因为这个闹脾气，他上午有课，想着中午到车站去和他们汇合，送一下眠眠。“收拾好了吗？”

荣禄问。“嗯，收拾好了。”

眠眠说。荣禄听她声音低落，以为她是离家不安，但听到背景中，阮妈妈和阮爸爸都有火起的说“我去”“我去吧”时候，意识到好像出了其他状况。“怎么了？”

荣禄刚刚上了出租车，“师父，火车东站。”

“我爸单位临时有事。”

眠眠和他大致说。按原定，阮爸爸请了3天假，预备好了到北京慢慢给眠眠找房子，安顿妥当再返回。但现在，家里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有宽裕的时间给她看房子了。荣禄了解了大概，柔声说，“你把语音开外放，我和叔叔阿姨说。”

眠眠乖乖点了扬声器。“这样，阿姨，我和您一起过去，荣远在北京有房子，我问他一下地址，我们今天过去先把眠眠暂时安顿在那边住几天，等叔叔出差回来，再过去租房子。”

阮妈妈和阮爸爸对视一眼。阮妈妈从眠眠手上拿走了手机，“去你哥哥那方便吗？”

“我问下他现在在不在国内，我去找他拿钥匙。”

“好好，麻烦你了。”

阮妈妈松口气。她挂了电话，看阮爸爸的眼神，让阮爸爸自己脑补了一句“你看看你，还不如个孩子”。他理亏，乖乖的保持安静。******荣禄挂了视频，把荣远的电话从黑名单中放出来，毫无心里障碍的拨过去。此刻的荣远，刚刚开完会，早饭还没吃，让秘书给买了一份馄饨，正将就着吃，看到来电显示，差点把馄饨从桌上推出去。他稀奇的点了接听，很不确定的喊人，“荣禄？”

“你在国内吗？”

荣禄开门见山。“在呀。”

荣远稀奇，他这记仇的倒霉弟弟，竟然会主动联系他，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在哪？”

“公司呀。”

“你北京的房子地址在哪？”

荣禄问。“北京，房子？”

荣远稍微琢磨出点不对味了，“东四环啊。”

“离地铁远吗？”

荣远愈加迷茫，荣禄就算要去北京，以他的自尊心，肯定是住酒店，就算他有情况要借住，也没环保到挤地铁出行。荣远福至心灵，脑海里马上闪出了眠眠的身影，能让荣禄跑来找他的，不出意料就是他的小女友了，他忍着好奇心，镇定的说，“距离地铁5分钟，附近超市、商场齐全，还有公园。怎么，你要去北京？”

“钥匙在你手上吗，我过去拿。”

荣禄说。荣远压低声音，装作抱歉，实则爽快的说，“巧了，我最近在北京公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