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挨骂一天，眠眠努力让自己对孙牧的吐槽责骂不往心里去。看到电脑上5点35分时，眠眠小声嘀咕着，革命即将成功，努力无视孙牧的吐槽，集中做手头的工作。她安慰着自己，付出还是有回报的，短短几天，已经比在学校学习半学期，更加熟练代码了。人果然都是被逼的。6点钟，眠眠预测这今天大概7点可以下班，瞥一眼手机，果然收到了荣禄的信息。“下班了吗？”

“还没，马上了。”

“晚饭吃什么？”

“还没想好。”

“火锅？”

“想吃，不过一个人吃火锅太寂寞了吧。”

眠眠敲字。孙牧路过，看到她挂着微信在聊天，呵呵一笑吐槽说，“你就这么聊，能下班才怪。交不了，不许下班。”

“……”眠眠恨恨的把代码页面重新弄出来，“我快弄好了！”

方晓低头忙自己的，却分心来吐槽他们，“来自单身狗的羡慕嫉妒恨，别理他。”

眠眠一边惊着方晓的未卜先知，一边悔不当初，“我应该跟着你混的。”

“我技术没他好。”

方晓苦着一张脸，爱莫能助。眠眠继续苦逼写代码。“我最近晚上做梦，不是游戏号被人追着杀，就是一堆乱码。”

眠眠唉声叹气。她没再看微信消息。忙到7点半，眠眠吐槽着进度不如预期，起身去厕所。就在她刚刚离开后，拉着行李箱的荣禄出现了。“请问，阮眠眠回家了吗？”

荣禄问。戴着耳机正和已经下班的策划掰扯中的方晓一抬头，语气瞬间大转弯，温柔了不知道多少度，“她刚刚还在呢，你坐你坐。”

荣禄点头，在眠眠的座位坐下。方晓顾不上和策划掰扯，匆匆挂了电话，在他们的群里@眠眠。“眠眠，人呢，你男朋友来了。”

然而，眠眠的手机在桌上，被荣禄看到了。他笑笑，鼠标点开眠眠一直亮着的微信聊天，从6点就没再看信息了？荣禄好奇的打量着眠眠的工位，桌上卡通的小便签纸，贴的左一个右一个，工作内容、自我免疫，连“要喝水”都被描了几圈贴在键盘上，很有她的风格。荣禄把她已经全都划掉的便签纸摘下来，顺手把桌上东一个西一根的笔塞进笔筒内。“阮眠眠你写完了吗，给我检查完再准下班。唉？”

孙牧拎着便利店袋子横着张脸上来，进门没看清人就喊，结果说完发现，座位上好像不是阮眠眠。荣禄回头看他。孙牧突然尴尬。眠眠上完厕所出来，没走到工位就听到孙牧喊，也不耐烦的说，“知道了知道了！”

但她看到座位上的荣禄时，瞬间把工作全忘了，眠眠惊诧的喊着，“荣禄？！你怎么来了！”

她一路小跑过来，超越了眼看到座位的孙牧，把他挤到一旁，欢快的跑到自己座位旁。孙牧撇撇嘴，心想瞧那点出息，要是只狗，尾巴都摇起来了。眠眠才不理他的腹诽，欣喜抑制不住，拉着荣禄问东问西，“你考完试了吗？”

“今天考完最后一课，体育申请提前考了，正式寒假，来陪你。”

荣禄指指行李箱。眠眠欣喜不已，“我妈知道吗？”

“知道。阿姨和叔叔明天过来，帮你看房子。”

眠眠更加欣喜。她想扯着荣禄马上回家。但想起还没弄完的工作……“我还有一点……”“你来。”

荣禄把位置让开，让眠眠坐下来继续工作。方晓瞥一眼孙牧。明明是项目初期，工期还没那么忙……孙牧觉得，自己看上去像个反派。他咳咳，从塑料袋里掏了饮料递给荣禄和眠眠，回到自己座位上继续自己的活。眠眠边写边给荣禄介绍她在做的工作——修bug、修bug，不停的修bug。“我自己玩游戏时候不知道，原来游戏这么多bug。”

眠眠唉声叹气的吐槽，修改完毕，测试又挂了。“这是不是写错了。”

荣禄指指屏幕。“哪里？”

“这里……”做着做着，不知不觉成了荣禄帮眠眠一起修bug。孙牧后知后觉，问道，“你学的什么？”

“AI。不过现在还在学基础的计算机内容。”

荣禄客气道。“现在？你大几？”

“大二。”

对面方晓饮料喷了。孙牧惊奇荣禄的技术，她惊奇的是，眠眠竟然找了比自己小的学弟？真是人不可貌相。8点，眠眠交了作业，被孙牧批准下班，脚上方晓一起，去附近商场内吃东来顺。方晓坐在他们对面，一边听荣禄点菜，一边悄悄观察。“你们交往多久了？”

方晓好奇。即便是个技术girl，也能看出荣禄一身不便宜。而眠眠的生活习惯她清楚的很，有时候还给她带自己做的菜，不像是娇生惯养的孩子。眠眠茫然，“多久了？2年？”

原来从人家刚上大学就被你撩上了？方晓叹为观止。“5年吧。”

荣禄平静的说。“认识5年。”

眠眠纠正。方晓恍然，“那你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了，是邻居吗？”

眠眠和荣禄对视一眼，眠眠一笑，“猜的太准了。”

方晓想，你们父母能接受也是挺神奇的。一顿宾主尽欢，听着方晓吐槽公司和行业，听眠眠问着最近的困惑和感慨，聊着什么好吃，哪里好玩。荣禄不太说话，听着她们聊，偶尔问眠眠工作，但方晓觉得，他似乎对工作内容并不感兴趣，感兴趣的是眠眠工作时候的状态。让她觉得一顿火锅，就着狗粮，忒饱。“你怎么回？”

他们从餐厅出来，冷风一吹，商量起回家。“我地铁。”

方晓指指一旁。“我们也地铁？”

眠眠问。“打车吧。”

荣禄拿手机叫车，“回去太晚了。”

“……”比眠眠更远的方晓无语。“一起打车吧，先送方姐回去。”

眠眠提议。你再也不是勤俭的阮眠眠了！方晓腹诽着，这哪里还是吐槽6块的酸奶贵的小姐姐。“我晕车，地铁了。”

“那好，周一见。”

“周一见。”

方晓过了路口，回头看，眠眠正仰着头和荣禄说什么，一改在公司时乖巧却沉默的样子，眉飞色舞。方晓把围巾裹严实，心想，呵呵，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