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从教务处被放出来的。冰柒抱着双臂靠在墙上，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她在她身后挥手告别却被冷冷的声音拉回思路：“跟上。”

夕阳染满了天幕，江唯默默地跟在冰柒身后，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她也想过找些话题，比如：“冰柒，原来你是学生会干部啊。”

但是无论是什么话题都会以冰柒的沉默为结尾，江唯蔫了气，尴尬地笑了笑，直到脚下的路越来越熟悉，这不是去后操场的路吗？他们又来到了上午的那个角落，这次的人物却变成了冰柒和江唯。冰柒的凌厉地目光扫过跟上来的江唯，而后又迅速别过脸颊：“你知道李华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吗？”

“李华是……”“伤得最重的那个。”

冰柒难得补充，上午发生的事情也重新涌出了脑海。江唯不知道是怎么想起当时李华看她的表情的，许多年之后她也不知道，只是好多年之后她回望过去似乎已经慢慢懂得了他的感受。冰柒皱着的眉舒展，又像是没了耐心：“你以为你们班的人为什么要教训他？”

江唯愣住了，冰柒用的是“教训”而不是“欺负”。“据我所知，A班实力强大，个体分明，每个人之间都很疏离，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B班争强好胜，利益至上，他们之间往往没有真实的情感，C班多为调剂生，水平参差不齐，在这所学校属于中等偏下的学生，但是权利不大，也最怕老师，所以班级意外地格外团结，似乎是唯一一个有班级荣誉感的班级，至于D班……每个人都在想尽办法生存，本就是凑在一起的乌合之众，更不用说什么班级了。”

她顿了一下，又看向江唯：“D班的李华，长期被B班中的人欺压，又不敢声张，在昨天偶然碰到了C班的一个瘦弱的学生，便用了卑劣的手段用那位同学出气，却被别人看到了，这便是原因。”

她话中的信息量太大，江唯不敢相信，却非常惶恐，这么说来她差点帮错了人？“为什么他……”话到嘴边她却说不出来了。为什么呢？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评判一个那样的人呢，生而为人，却不被当做人看，在重压之下，他却欺负了别人，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是……呵，多么讽刺。“他本来为了掩盖事实，已经做好了构陷拿命同学的准备，而且这种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做。”

江唯的眼眸睁大。冰柒的姿势没有变，却离江唯更近了一点：“长期在下层被欺压的生物往往会被熏出一颗肮脏的心脏，而当他变成欺压别人的人之后，他所不满的只是周边周边纯洁的事物和正常的心脏。所以他厌恶，他压抑，他变本加厉地成为坏人，只是因为自己卑微低下的心，他只是在可怜自己。”

江唯看着冰柒的眼眸，感觉她说这句话时里面好像有着什么，她却道不明白。她再仔细看时发现，冰柒好像并不是在看她，她顺着冰柒的目光向自己身后看。那里，什么都没有。身后冰柒的声音：“我给你说这些，是因为不想白拿你的东西，最后送你一句忠告——离她远一点。”

在暗处隐藏气息的田柯听到这些话，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