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一起吃饭。风清扬看着这一桌子的饭菜颜色鲜艳，菜色和花样跟他们平时吃的大不相同，他还在犹豫，司马灵灵就给他夹了一块咕噜肉。“爹，我听说你也喜欢吃甜食，你试试这个。”

一般女方嫁到婆家都会叫婆婆“公婆”，叫公公“公爹”，司马灵灵直接叫风清扬“爹”，叫嬴夫人“娘”，虽然听着亲切，但两口子觉得更多的是惶恐，毕竟在司马府大千金嫁过来之前，他们一家如临大敌。外界对她的评价还是一回事，在司马灵灵年幼的时候，他们一家就寄居在将军府，他们对这个从小刁蛮任性的大小姐有相当深刻的认知，他们一家在她嫁过来之前，都已经做好被大闹天宫的准备了。所以这落差让他们瞠目咋舌，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风清扬，在三个月前，他侄女风玥出嫁那天，司马灵灵才来他们家大闹了一场，这孩子前后判若两人，让他实在有些瘆得慌。“娘，这个菊花鱼片，是我特别给你做的，清肝明目，最适合你吃了。”

司马灵灵又给嬴夫人也夹了不少菜。“有劳。”

嬴夫人小心翼翼地掩袖尝了一口，鱼肉鲜美，入口即化，咽下去唇齿间还留着淡淡的菊花香。“娘亲，好吃吧？”

轻风问道，“以前我吃的时候，就想着你肯定也爱吃。”

“好吃。”

嬴夫人连忙点头，“灵儿，这是……你做的？”

“夫人，今天这一桌菜都是少夫人做的，她在厨房折腾了一个早上，也不让我们帮忙……”侍女们在旁边怯怯道。“少夫人身份何等尊贵，你们怎么能让少夫人做这些事呢？”

嬴夫人脸上微愠。侍女们纷纷惶恐跪下。“娘，你别怪她们，我们平常在朱雀门修道也要自己做饭的，我哪有那么矜贵，而且我特别想趁着还没回朱雀门多伺候你们，你们是师兄的爹娘，就是我爹娘……”轻风动情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抓住她放在桌上的手，对嬴夫人说道，“娘亲，她就只会这个，你就让她做吧，你让她做别的，她也不会。”

司马灵灵反手在他手上掐了一下，小声嘟囔道，“有你这样说话的吗……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吗……”“不是你说，让我任何时候都不能在你面前说谎的吗？”

轻风忍着笑小声回她。司马灵灵纳闷地瞪了他一眼，轻风趁着她看过来时，夹了一块咕噜肉放进她嘴里。“哼，别以为这样我就不跟你算账了！”

“在下随时恭候。”

“这位兄台，你很嚣张啊！”

“还不是跟某人学的。”

风清扬看在眼里，虽然不敢置信，但这两孩子看着确实相亲相爱，他们脸上所洋溢的幸福和甜蜜不像是装出来的。他也实在想不出，高高在上的司马大千金有什么理由配合他儿子演戏给他们夫妇看，甚至为了讨好他们夫妇俩，不惜亲自下厨，做这卑贱的活儿。轻风从朱雀门回来后的这七天，几乎没怎么说话，更没有见他笑过，他这个脾气倔强的儿子，又有什么理由成婚后才演戏给他们夫妇看。“夫人，这鱼肉，咕噜肉，还有这莲藕汤……每一样菜都很好吃，你儿媳妇手巧得很，你快尝尝。”

风清扬给嬴夫人夹菜，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虽然看不真切，但嬴夫人也听到他们小两口的打情骂俏了，轻风跟嬴夫人请安的时候，大概跟她说了一下他们的情况。她也曾经怀疑过，儿子是不是为了安慰她才编故事骗她的，因为他们的相识相爱的故事实在是太曲折离奇了，连折子戏都不敢这么编啊。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她实在不敢相信，小时候那个小魔头长大以后会变得如此乖巧懂事。“爹，这咕噜肉合你口味吗？我听她们说你一直很爱吃这道菜，我做的会不会太甜了？”

司马灵灵问道。“甜……”风清扬又夹了一块放嘴里，笑吟吟道，“都甜到爹娘的心里头去了，夫人，你说是吧？”

嬴夫人抿嘴笑着点了点头。司马灵灵羞涩地笑了。看着风清扬，她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对，刚才那影像中，在人群中，站在他们跟前的，就是风清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