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入夜才回到风府，他回房的时候，司马灵灵正沐浴完，侍女们伺候着她梳头穿衣。“公子回来了，公子吃过晚饭没有？”

明珠见轻风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关切问道，“要奴婢去给公子拿点吃的吗？”

轻风摇了摇头，看上去有些沮丧，“不必了，我有话跟少夫人单独说，你们下去吧。”

“是。”

下人退下后，司马灵灵走过来替他更衣，“夫君今晚是留宿这里还是去书房。”

轻风抓住她正在解开他外衣的手，目光空洞，表情有些呆滞，似乎从打开雅间门的一刻起，那忧伤的表情就一直滞留在他脸上。“为何？”

“什么为何？”

司马灵灵抬头看他，那一双清灵的大眼睛还是那样透亮清澈，仿佛一滩毫无波澜的清水。以前她什么都写在脸上的，连撒谎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如今他完全看不透她了。“你明明不能饶恕我，为何不直接跟我和离？”

“我不是跟夫君你说过了吗？我们是帝尊赐婚的，成婚不到十天就和离，让帝尊脸面往哪搁？夫君你就算不考虑我爹娘，难道也不考虑你爹娘吗？”

司马灵灵若无其事道。轻风心中一沉，她果然还是无法原谅他……“既然只是演戏，为何还要给我希望？”

“我什么时候给过夫君你希望了？”

轻风翻开脖子上的衣领，“这些这印子是怎么来的？”

“那天晚上夫君你喝多了，我娘疑心重，为了避免她胡思乱想，所以我就趁着夫君你醉酒，在你脖子上留了几个印子，我爹娘后来没有再追问，省下了我们不少麻烦，这样不好吗？”

“昨晚呢……”轻风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沉痛。“昨晚我喝多了……我让你不舒服了吗？”

司马灵灵站起走到他跟前，语气带着一丝娇嗔，两手环到他身后解开他的腰带，“不过就算不喝多，我对你也会有想法的，男女的欲望都是一样的，只是别的女子不说出口而已。”

轻风一下愣住了，表情一下变得复杂，任由她解开他的腰带，脱去他的外衣。确实，他对她也有欲望和想法，只想一个人拥有她的全部，不是吗？但他是因为爱她，她是因为什么？轻风忽然将她堆到墙上，一手撑在旁边拦住她的去路，带着质疑的目光逼视着她道，“就算心里厌恶我也可以吗？”

“我之前就跟夫君你说过了，我们人类对男女之欢很开放的。”

司马灵灵带着一脸妩媚的笑容，将手探进他的胸膛。轻风抓住她的手，“不觉得恶心吗？”

“夫君你这么帅，怎么会恶心呢？”

“你不是因为我错杀你，一直怀恨在心吗？”

司马灵灵侧过头去没看他，淡淡道，“说不上恨，只是不喜欢了。”

“既然你想要的只是床笫之欢，为何不一直欺骗我，让我活在梦里，你不是最擅长说谎吗？”

“因为师兄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啊，我虽然经常撒谎，可你早就看穿我了，你只是没揭穿我而已，撒谎是为了欺骗对方，可对方根本没有被骗，那撒谎还有什么意义？”

司马灵灵说着从他另一边缓缓走开。“这么说来，我对你来说，连欺骗的意义都没有了。”

轻风没有拦住她。以前她撒谎骗他，是因为她在乎他，如今不在乎了，所以连谎话都懒得说了。司马灵灵没有搭他的话。她的沉默让轻风更难过，因为沉默就是默认了，绝望的泪水无声滑过他的脸庞，“你……喜欢暮云？”

“这是我自己的事。”

“……我成全你们。”

轻风伸手抹去脸上的泪痕，“明天晚上帝尊在百花宫设宴，到时候……我会跟跟帝尊主动提出和离的。”

轻风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过了一会，一道金光从外面飞进来，随即幻作人形，七夕在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们既是夫妻，为何不直接告诉他你的想法？”

“他演技很差的，我这不是为了让他演得自然一点嘛。”

“这少年人一向机敏，你别弄巧成拙了。”

“机敏个鬼，真是越想越生气！”

司马灵灵一拳锤在桌子上，七夕连忙把茶壶和茶杯拿起。“声音轻点，会被外面的人听到的。”

“我们都要和离了，这么惊天动地的消息，她们肯定马上就去通风报信了，要不然你怎么会进来。”

七夕会意一笑，“你恢复记忆后倒是聪明了不少。”

“好歹我也死过一次了，这十面埋伏的，能不长点脑子吗？”

“那现在一切不是如你所愿吗？你还气什么？”

司马灵灵皱着眉又锤了一下桌子，“以前他为了让我死心，骗我说他是断袖，说他喜欢的是暮云师兄，还故意让我几次看到他和暮云师兄同床共枕，后来又要娶姜玲玲为妻，俩人天天处在一块，对我各种折辱，可不管他怎么打击我怎么羞辱我，我依然厚着脸皮一次一次吃他的闭门羹，依然对他死缠烂打，现在他不过看到我跟暮云师兄幽会一次，他就立刻放弃了我，我能不生气吗？什么成全，谁要你成全，气死我了！！”

“那他明天要是真的跟帝尊提出和离，帝尊为了成全你和暮云，真答应了可如何是好？”

“离了就离了，这样寡情薄幸的人，不要也罢！”

司马灵灵气冲冲地走到窗边躺下，用被子蒙上头，过了片时，里面冒出一个纳闷的声音，“这么轻易就可以放手，我真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七夕边悠闲喝茶边悠悠然道，“在生死劫里都可以为你舍命了，还要怎样才算喜欢。”

过一会，司马灵灵掀开被子，“谁问你意见了！”

七夕笑笑，“我去给他一点暗示吧。”

“不必。”

司马灵灵坐了起来，“他以前连我都骗不了，怎么可能骗得过双田师兄那种阴险之徒。”

司马灵灵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什么，“七夕，我现在在家里很安全，而且师傅也在，我一直不知道双田师兄找白水师兄做什么，不如你现在帮我去方壶看一下白水师兄吧，好不好？”

“不知道他在哪里，方壶那么大，不好找。”

“他们姜家找了一天，应该已经找到了，你去姜府找一下应该就可以找到。”

七夕点了点头，“我不在，你万万不可独自行动。”

“我知道了，我自己有多少斤两，心里还是有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