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龙冬就去世了。乐见一直给她传输灵力，在她身旁足足守了一年，这一年他几乎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直到孩子会走路，才硬把他从洞里拉出来。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凡人动心，他一直以为在云裳离世的时候，他的心也跟着死了……可当龙冬再也无法醒来的时候，他觉得心就像缺了口子似的。虽然从一开始就知道结果是这样，可他没想到这么痛。孩子继承了母亲的凡人体质，为了让孩子有修仙问道的同伴，他创建了朱雀门。然而孩子渐大，跟那些天赋异禀的仙家子弟在一起生活，反而变得越来越自卑，最后还离开了朱雀门，到蓬莱的山下跟其他普通的半仙一起生活。他常常去看她，孩子后来成婚了，也生了个女儿……就像是上天故意嘲讽他一样，他的所有后代都继承了他的样貌，也都继承了龙冬的人类体质，她们命都不太长，而且每一代都只有一个孩子，还全是女孩……也许就是他天煞战神的命，又或者是他逆天而行的惩罚……因为她们的命都不太长，所以当他的孩子、孙子、曾孙都变成老太婆的时候，他这个父亲、祖父、曾祖父还是那么年轻，久而久之，他的后代都不好意思认他这个祖宗了，渐渐跟他也疏远了，但她们知道他的身份，一直以入赘的方式成婚，保留着他的姓氏。不管她们是否还知道他，乐见始终每年以参加祭奠等各种理由下山看望她们。约莫过了两千年，连他自己都不记得过了多少代了，反正他的后代中，有一个叫姚遥的小姑娘，也不晓得她不从哪里得知自己祖先的故事，她忽然有一天立志要修成仙道，目的是为了找那个不负责任欺骗了他们祖先感情的糟老头报仇。那小姑娘意志坚定，说到做到，虽然没有天赋，但从小就一直勤加苦练，两百年来孜孜不倦，每年都参加朱雀门的入学试。自从得知那个小姑娘立志修仙后，乐见便开始以各种女性形象示人，因为他的所有后代都跟他长一个模子，实在太像了，他怕她以后进了朱雀门后被人取笑，又或者因为知道他们的关系后便半途而废……好不容易有一个后代想要修仙，他不想再出任何意外。“师傅，你把我抓回去以后会怎么惩罚我？”

无期怯怯地跟在乐见身后，她这次偷偷下山，正好被在山下吃酒的乐见逮了个正着。“你为何要偷偷下山？”

无期脸色凝重，沉思片刻才说道，“我母亲早逝，父亲独自将我养大成人，今天是我父亲的忌日，我们家没有人了，所以这天我想去看看他。”

乐见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所以你来朱雀门以后每年这天都有偷偷下山吗？”

无期眼神闪缩，但还是点了点头。“认错态度挺好的，既然如此，那为师就罚你打扫凰塘阁三年吧。”

“……师傅，你以前给我的惩罚，已经让我在凰塘阁打扫二十多年了，我现在都已经住在凰塘阁了！”

“你嫌惩罚太少？”

无期顿时泪流满脸，“不，够了，谢谢师傅，您的大恩大德，无期没齿难忘。”

……第一次见到司马灵灵时，他第一眼就认出了她，也早就听闻这个孩子的各种丑闻，以为她娘让她来这里是想让他教导教导她。他看了以凤凰羽毛传给他的信息后，故意仔细打量了司马灵灵一番，带着质疑的口吻道，“你是……火凤凰的孩子？”

司马灵灵头上冒出一额汗：“应该……不是吧……”“先别说，让我想一下！好久没有这种猜谜的兴奋感了！”

是的，无期成婚后几百年都没来看过他，见到她的孩子，他确实止不住有些兴奋。“郁闷，明明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张脸，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朱雀门第三条门规，但凡见到火凤凰第一时间向您报告。”

轻风很不爽地在旁边提醒道。“不是吧？我竟然立过这种门规？难不成是因为曾经有一只火凤凰欠了我钱没还？”

轻风：“……”“可这孩子到底是谁的孩子呢……”司马灵灵悻悻道，“司马……”“不用给我提示，我已经想起来了！”

司马灵灵还没说完，就被乐见用宫扇挡住了口，乐见恍然大悟道，“你爹跟我一样，跟司马飞有不共戴天之仇对不？”

司马灵灵咽了咽口水，很真诚地点了点头。“既然你什么都不会，就叫不灵吧。”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