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之后，武威武宁得意地打量着自己的“杰作”，朱彤像死去一般垂着脑袋，披散头发，脸上的血混合着墨汁以及眼泪流淌下来。“哥，看不清！”

“去拿瓶酒过来。”

武宁从狱卒那里讨来一瓶酒，武威把一块布用酒浸透，捏起朱彤的下巴，在脸上一擦，一段鲜红似火的火焰纹绽露出来，朱彤的眼神早已在一针一针漫长的中黯淡下去，就好像身体深处有什么东西坏死了一般。“太好看了！”

“老大知道一定会夸奖咱们的！”

“这是天魔秘传的墨汁，就算你把脸上的皮肉削掉，削到见骨，也一样去不掉！”

“它会一辈子在你身上，哈哈！”

一个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两人身后，他们转身，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慌忙退到左右：“老大！”

凌渊背着手面无表情，嘴边鼓起一段咬肌，瞳孔缓缓收缩。“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们闲着没事玩呢，我们给她纹上了老大的火焰纹，从此以后，她就是您的奴隶了！”

武威讨好地说，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武威的脑袋啪一声甩到侧面，一颗沾血的牙齿掉到地上。凌渊气疯了，返手去打武宁的耳光，没打着。武宁正庆幸自己的身高，突然被凌渊一脚踢中肚子，他惨叫一声摔向墙壁，胃里翻江倒海。“混蛋，白痴，蠢猪！”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凌渊从来没动过这么大肝火，两兄弟知道老大真的怒到了极点，吓得瑟瑟发抖，凌渊吼道：“你们知道魔歌家族的火焰纹意味着什么吗？凌姓以外的人都不配拥有它，你们竟然……竟然拿它来一个战俘！这就是在我！”

武威瑟瑟发抖地跪下：“老大息怒！”

武宁也跪下：“我们错了！要不把她杀掉，烧成灰！”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还不滚出去！”

凌渊紧咬牙关。凌渊转身欲走，囚室里突然传来一阵笑声，一种毛骨悚然的笑，他不可思议地回过头，迎上朱彤那双漆黑的瞳孔，她眼中是超越了愤怒的癫狂。“以盘古之名起誓，我会把你们一个个杀光，无论你在计划什么，你拥有什么，我统统要粉碎！凌渊，记住这张脸，记住这火焰纹，它会是你最后看到的东西！”

“丧家之犬的哀嚎！”

凌渊轻蔑地说，他不和死人一般见识，这里所有囚禁的亚神，三天后都将成为灰烬。刚刚朱彤受辱时的惨叫声早已传遍其它囚室，在亚神脸上纹上天魔的印记，这是令人发指的罪行，当凌渊走出来时，各个囚室里传来詈骂声、威胁声。“凌渊，老子早晚要把你剥皮抽筋！”

“胆小鬼，只会用阴谋诡计，有种和我们堂堂正正地对决！”

“你们注定完蛋！神武大帝会把你们杀光！”

“哼，没有什么比丧家之犬的哀嚎更可笑的了！”

凌渊充耳不闻地走在一片辱骂声中。“老子要睡了你妹妹！”

他像被踅了一下停住脚步，扭过阴森的脸，记住那张得意洋洋的面孔，然后走了。骂出这句话的人对其它人炫耀：“瞧见他刚才的表情没有？你们都没骂到要害上，骂人都不会，我真替你们感到悲哀！”

牢友们纷纷说：“乌死林，你完蛋了！”

、“你死定了！”

、“恭喜你！”

乌死林不信邪地哼一声：“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虽然嘴上说不在乎，但朱彤那阴冷的眼神一直在凌渊脑海中挥之不去，计划落实之前他不希望有什么变数，于是对武家兄弟交代：“增加监狱的看守数量，提升到一级戒备状态，我不希望出任何差子，另外把新开发的阿尔法二型狼人兵派几只过来。”

急于将功补过的武家兄弟站直身体：“遵命老大！”

“另外，把刚才骂我妹妹那家伙的舌头割了，关掉六合之尘警报器割。”

武威不解地说：“那有什么用，割完不就又修复了？”

“割十遍！”

凌渊阴森地说，一抖披风，离开监狱。轩辕城内，武家兄弟刚刚埋尸的地方，程绪左右张望一番，确定没有人，也没有巡夜的狼人兵，才开始挖掘。可能是怕被智障的狼人兵刨出来吃掉，尸体埋得极深，程绪挖得一头大汗，两边堆积的土几乎有半人高，才看见一片呈现出人体轮廓的防水布。倘若搁在以前，他绝对不敢深更半夜干这种事，也许是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磨炼了他的胆量。当揭开防水布，看见下面血淋淋的尸体，程绪“噫”了一声皱紧眉头，死者是不认识的人，他在死者身上搜了搜，从口袋里找到两样东西，一块金饼，一张工匠技师的证件。金子在瀛汉部分地区也是流通的，不过大部分州还是使用以瀛元以计量单位的电子货币，程绪本来不想拿死人钱，可是现在身无分文，有钱的话行动会方便些，便擦拭掉血迹收了起来。死尸凌乱地堆叠在一起，程绪在他们身上都找到了相同的证件和金饼，看来这些都是工匠，一般来说杀掉工匠就意味着，有人在秘密修建什么设施，古代帝王建好坟墓杀死工匠的事情屡见不鲜。凌渊才可能修建陵墓，会不会是某种武器？在一个年龄看上去最大的工匠的皮靴里，程绪找到一张皱巴巴的图纸，对着手电一看：“什么玩艺？”

那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大鱼缸。他不敢停留太久，把图纸揣进兜里，记下几个证件上的名字，赶紧把土埋回去，乘着夜色溜回睡觉的地方。隔日上午，程绪打着哈欠炒完一碟青椒肉丝，盛起来放到桌上准备送餐，突然发现之前做好的两道菜碟空了，厨师长倚在桌边正在剔牙。“厨师长，我炒好的菜呢！？”

“我没偷吃，可能是有猫溜进来了吧……咯！”

他打个饱嗝。程绪仰天长叹，说：“你还想吃点啥？”

“如果有红烧肉就好了，好久没吃过美味的红烧肉了。”

厨师长坦率地说，脸上露出期待的笑容。“那我多做一点，不过你得帮我看样东西。”

“好！”

程绪拿出那张图纸：“你看这是什么？”

厨师长歪着脑袋：“鱼缸吧！嚯，够大的，大概是养鲨鱼的！”

“这里有鲨鱼吗？”

“有鱼翅！”

问了等于没问。“今天下午我可以请个假吗？”

“早点回来，四点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