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你要借我的坐骑？不行！”

隔日上午，程绪找到正在城外训练鹦鹉的鹰击团，他提出的要求鹿笑獒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只是借用几天罢了，拜托通融一下。”

程绪请求道。鹿笑獒把手中的肉干往空中一撒，几只鹦鹉扑棱着翅膀凌空接住，他站起来面向程绪，“不行就是不行！老子一手调教出来的神鹰，岂是你这种等闲的屁股坐得的？”

“明明是鹦鹉好吧……”程绪低声吐槽，“怎样才行？划个道呗！”

鹿笑獒把食指和拇指放在一起搓着。“钱？”

“没错！”

“你这人怎么开口闭口就是钱啊？”

“你误会我了……”鹿笑獒突然提高音量，豪迈地说道：“金钱、女人、暴力，这三样都是老子的毕生追求，我打算把这三个词纹在身上，用佉卢文，你觉得腹部怎么样？”

说着，他掀起衣服，露出让人羡慕的腹肌。“纹那里好像有点疼吧，纹在屁股和手臂上倒还可以忍受……我不是来跟你说这个的！你要多少钱？”

“租赁费一千瀛元，每公里一百块，神鹰吃的食物另算。”

程绪脸颊抽搐着，这根本就是抢啊！但毕竟有求于对方，他还是耐下性子讨价还价，“鹿大哥，你这根本不是成心要租，租金我给你每天一百瀛元如何？”

鹿笑獒一脸不屑地盯着程绪。程绪把价位提高，“一百五？”

、“两百？”

、“一天三百，这个价很公道了，我的军饷也不过才两千多一个月。”

“过来！”

鹿笑獒拍着程绪的肩膀把他拽过来，冲一名同伴喊道：“胡子，把你的神鹰借他骑一会。”

程绪喜出望外，以为对方答应了，他还在商量：“那个，租金我先垫付两天的，等我回来再付剩余的部分，可以吗？”

那名天魔骑着鹦鹉从半空中盘旋而下，巨鸟振动翅膀的气流在沙地上掀起一阵小型沙暴，程绪不得不用手遮挡住眼睛，等鹦鹉停稳之后，上面的骑手跳下来，拍拍座鞍道：“小子，别尿湿了我的鸟毛。”

周围几人一起大笑，程绪有种不好的预感。“上去！”

鹿笑獒轻轻一托，把程绪抱起来放在座鞍上，教他系好绑带。程绪双手拉着缰绳，异常紧张，有生以来他头一次骑乘活物……如果不算那次骑狐狸。程绪吞咽一口唾沫，虚心地请教：“鹿大哥，这东西要怎么让它停啊？”

“坐稳喽！”

鹿笑獒把双手食指放在嘴里，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突然程绪的身体向后仰去，鹦鹉扑扇翅膀的强烈震感从屁股下面不断传来。还未起飞，他就已经有种要吐的冲动，可是后悔已经太晚了。嗖的一声，鹦鹉一飞冲天，程绪的尖叫在半空中时远时近，下面的鹰击团几乎笑疯了。“瞧他那个怂样！”

“区区人类，还想骑神鹰？”

“别说人类了，就算是亚神，没有在木鸟上练习半年也适应不了。”

鹿笑獒又吹了一个口哨，鹦鹉乖顺地飞回原地，平稳降落，上面的程绪已经换了一个新发型，整个人七荤八素，他心惊胆战地解开绑带，摔在沙地上，爬到一旁呕吐去了。这一通吐，几乎把去年的年夜饭都吐出来，吐完之后仍然感到头晕得厉害，他试图站起来，结果又不争气地倒下了。“瞧见了吧！”

鹿笑獒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不是我不借，是你骑不了。”

“王八蛋，谁允许你们欺负我朋友的！”

一声炸雷似的暴吼从几人身后传来，鹿笑獒回过头，看见一个一丝不挂的大汉，仅在敏感部位挂了一条武装带。鹿笑獒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他了？”

乌死林用手指指着自己的眼睛，“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一帮天魔欺负一个人类，算什么好汉，有种冲本贵族来啊！”

“乌大哥……”程绪跪在地上，吃力地试图阻止即将发生的冲突，但他实在说不出话来。鹿笑獒高傲地扬起脑袋，“滚！”

“鸟人，你再说一遍！”

“滚！”

“再说一遍！”

“滚！”

“敢不敢再说一遍？”

“滚！”

乌死林大笑，“哈哈，儿子真听话，让做什么做什么？”

鹿笑獒的额头上青筋暴出，他攥着两个拳头走到乌死林面前，脸对着脸，“光猪，猜猜我哪只手里有东西？”

乌死林十分不屑，“小孩子的把戏，你想趁机打我一拳罢了。”

鹿笑獒一脚踹中乌死林的肚子，“猜错了！”

“你丫真动手？”

乌死林暴怒地爬将起来，身体像炮弹一冲过来，和鹿笑獒扭在一起从沙丘上滚下去了。乌死林骑在鹿笑獒身上揍了他几拳，然后鹿笑獒又翻过来，还他几拳，两人在空旷的沙地上展开了一场毫无水准的肉搏战。鹰击团的成员跑过来，他们显得很慌乱，“老大，要不要帮忙？”

“卑鄙小人，打架还要别人帮？”

乌死林骂道，往鹿笑獒脸上揍了一拳。“别帮，谁也别帮，我一个人就能收拾他！”

鹿笑獒说道，还了一乌死林一拳。大家一脸尴尬，终于缓过劲的程绪走过来，大喊：“乌大哥，刚刚只是误会罢了，快停手吧！”

脸青脸肿的乌死林回答：“现在已经不是了！”

众人站在沙丘上，看两人在沙子里滚来滚去地互殴，一直看了三个小时，程绪被太阳晒得受不了了，可是丢下乌死林未免不仗义，正踌躇间，鹰击团成员提议：“先回去吃饭吧，我敢打赌，吃完饭这俩还在打。”

然后他们若无其事地走了，程绪问乌死林：“乌大哥，你要不要喝水、吃饭？”

“帮我带一份过来吧……卧槽，偷袭？卑鄙的家伙！吃我插眼攻击！”

程绪无奈地苦笑，先行离开了。路上，他思忖着，鹦鹉既然外行骑不了，那就用别的方式吧，军械库里存放了一些载具，其中有几架适应沙漠地型的骆驼。城外，民工们正在骨头滩上挑选大一合适的骨头用来筑城，这活本来祁护是打算让士兵来做，程绪提议不如公开招募，一来扶猪城的原住民擅长修筑工事（虽然是被迫的），二来他们基本上穷得底儿掉，急需工作来挣钱，除此之外还有程绪的一点私心，从入伍以来他一直认为，因为是士兵，什么苦活累活都摊给他们，还没有报酬，实在不公平。募工榜一贴，果然原住民纷纷跑来工作。程绪路过的时候，欣慰地看着这幕热天朝天的劳动景象，人群中有几个肌肉兄贵，正抡起锤子凿碎骨头，他们赤裸的上身搽的防晒油在太阳下熠熠生辉。程绪错愕不已，这些不是老头的儿子们么？他们也缺钱吗？他在人群中寻觅，果然看见老头坐在一颗巨人的头颅上，正叼着烟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