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组是程绪带领的人类士兵,其中既有男性步兵,还有女性弓兵,是抵挡僵尸大军的主力军。第二组是鹿笑獒、漆雕婵和凌霄的空中小队,负责把天伤赶到部队与建木城之间的空地上。第三组是朱彤和小白,在天伤被打下来之后出击,空中小队也会来支援。此外还有一台刚刚开发出来的,使用六合之尘引擎的试验机,这是根据长狄一族的文献和程绪提供的引擎制造出来的,相比造型典雅的上古机甲,试验机的造型粗陋不堪,而且不能搭载驾驶员,只能遥控,需要的时候也会投入战斗。像神武大帝对烈国枭说的一样,这一战根本没打算有任何保留,打败魔神才有未来,在此之前她不考虑别的。鹿笑獒和凌霄乘坐着鹦鹉一前一后起飞了,漆雕婵嫉妒地撇撇嘴,说:“希望某人在这一战里阵亡!”
然后撕开衣服变身鹰身女妖,也冲上天空。三个空中单位变成了视线中的小黑点,开始对天伤进行引导作战,并没有太多人注意空中,因为僵尸大军已经快接近到射程以内。程绪昨天连夜命人挖了五道壕沟,呈放射状向四周扩散,壕沟深达一米,僵尸走过来就会掉进去,让士兵可以从容射击。当然,一条壕沟很快就会被填满,当五条壕沟全部被僵尸填满之后,接下来就是惨烈的近身战了,会持续多久就要看朱彤什么时候把天伤斩杀了。每只握枪、握弓的手都在出汗,他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为了防止汗水迷住眼睛,每个人脑袋上都系着一根布条。程绪不是没设想过投石、火攻、水淹之类的攻势,但那些对僵尸毫无效果,尤其是火攻,着火的僵尸会继续往前冲,反而害了己方。对僵尸唯一有效的杀伤便是爆头,这一路上士兵们做的最多的就是射击训练,现在这一万多人虽然称不上狙击手,但也算是精准射手。第一批僵尸已经进入射程,程绪举起手:“瞄准!”
呈扇形站立的士兵一起举枪,每个人都瞄准正前方最容易打中的僵尸脑袋,程绪放下手:“射击!”
子弹击发,震耳欲聋,最前排的僵尸像面口袋一样倒下了,后面的僵尸被绊倒,摔成一团,它们滚动着,烟尘大躁,很快第二批又走了过来。程绪继续命令瞄准、射击,训练有素的士兵显得从容不迫,其实内心充满恐慌。这种打法是为了最大效率利用子弹,他们的子弹总数根本不够击杀这十几万僵尸大军,就连之前训练使用的都是小孩的仿真玩具枪,好多士兵到今天才第一次使用真枪。程绪确认战果,哪个士兵打得不准,立即打手势换人。五轮射击之后,僵尸已经推进到第一道壕沟,程绪让女兵替换男兵,用弓箭爆它们的脑袋,不缺弹药和训练的女兵在命中率上竟然远胜男兵,第一批掉进壕沟的僵尸被漂亮地射穿脑袋,维持着瞠目结舌的表情,横七竖八地倒下,成为后面同伴的垫脚石。弓弦的脆响不绝于耳,观战者无不捏一把汗,这几道壕沟就是他们生命最后的防线。尽管局势控制得很稳,但后面还有噩梦一般,一直延伸到地平线的僵尸大潮。建木城上,士兵们指指点点,错愕不已,“天啦,那帮人在和僵尸作战!”
“千万不要输啊,否则就轮到我们了!”
一名士兵搡搡另一名士兵,指向河对岸,虽然看不清楚,但那里显然驻扎着另一支军队,“那些人又是谁?”
哥舒豆的登场十分低调,他带着自己新收编的两万人站在河对岸,其中包括五十名天魔、亚神战士,一名裨将过来请示:“将军,大家都在问,我们要不要渡河去帮他们?”
“按兵不动!”
哥舒豆微笑,“再有擅议军事者,军法处置!”
“诺!”
裨将带着狐疑答应一声,将命令传递下去,人群中响起一阵切切私语,不少人都在嘀咕,我们来这里不是要讨伐魔神的吗?程绪全身都被冷汗浸湿,看了那么多僵尸被射杀的画面,他的身心都感到麻木,只是机械地下达命令,手下们也在机械地执行他的命令。一座高高的僵尸尸体堆成的堤坝在前方逐渐形成,它们对后面的僵尸起到了一定阻碍作用,但也替它们阻挡了子弹和箭矢,一旦这道防线突破,冲进来的僵尸将是他们抵挡不住的。这是之前完全没有考虑到的情况,他大喊:“弓兵们,去制高点!”
女兵们爬上瞭望塔和机甲,向尸坝后面的僵尸射箭,一名女兵在拉弓射箭的间隙突然大喊:“长官,有个大家伙!”
程绪朝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几只巨型僵尸蹒跚而至,它们的腿脚经过之处,数不清的僵尸像浪花一样被扫起来,其中有几只飞到了队列里,士兵顿时慌乱四散。“不要乱,用刺刀!”
程绪扯着嗓子喊。在大家重整队型的时候,一个黑影从上方掠过,朱彤踩着瞭望塔边缘突出的圆木跃向那几只巨僵,她在半空中借着旋转的势能,将天地朱染向箭一样掷向一只巨僵,长刀贯穿了对方的颅骨。巨僵轰然倒下,压扁了身后的大批僵尸,在茫茫尸潮中造出一片肉岛,朱彤踩在上面,周围的僵尸看见活物,立即疯狂地爬上巨僵的尸体,像洪水上抱住一根树枝的群蚁,大片蠕动的背脊令人胆寒,半空中是女兵们射出的箭雨。朱彤从尸体上抽出刀,一道八极斩送葬了第二只巨僵,然后以它的身躯为落脚点,去攻击第三只……完全就是刀尖上的舞蹈,只有一步稍有差池,朱彤就会被汹涌的僵尸潮吞没,这一幕看得程绪和神武大帝都捏了把汗。按照原先拟定的作战计划,无论发生什么,朱彤都不应该轻举妄动,她的擅自行动是出于对程绪安危的考虑,全权指挥这场作战的程绪当然不会责备她。眼看着最后一只巨僵被打倒,程绪在无线电里大喊:“朱彤,归队!”
朱彤站在最后一只巨僵因腐烂而绵软的尸体上,四周全是想抓住她的手,她没有足够的空间施展尘洞,只能不停地用刀挥砍,僵尸却仿佛越砍越多。就在这时,浑身钉满弩箭的天伤突然冲进尸潮中央,前进中的僵尸一起停住,开始向天伤集中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