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没人敢当第一，哪怕当初陌陌重伤濒死也是她治好的。此刻的璃鸢不顾身上伤口的疼痛，轻轻抱着“熟睡”的梦雅，迎着湿冷的海风驻立在船头上。她就像一尊雕像，由船载行，仿佛能一直站到世界的尽头。终于，璃鸢的声音打破了一直只有海风呼呼的氛围，“陌陌，你知道人到底是怎样的吗？”

“复杂。”

一直坐在一旁不曾出声的陌陌这才转眼看了看船头的璃鸢。“复杂吗？”

“都道说人心莫测。”

璃鸢回忆起那个已经死去的老头霍普，那个既对自己有所保留，却又在最关键时刻信任自己，而这就是复杂的人吗？“你有过……为了什么而奋不顾身过吗？”

陌陌拿出随身携带的冰竹青，一边进行泡茶的必备工序，一边说着仿佛与自己无关的事，“有啊，还为此差点丢了性命。”

“陌陌，你……你又是为了什么？”

“自己认为值得的事。”

说到陌陌差点豁出性命所要做的事，璃鸢这才想起眼前这个柔软的女孩也曾剑破帝都。她是后来加入神女心，不曾仔细了解过陌陌的过去，只是听传言说是为了救当时即将处刑的妹妹而孤身力战整个帝都的守备力量。守护妹妹是陌陌认为值得的事，这个可以理解，因为那毕竟是她自己的亲妹妹，那么霍普呢？梦雅与他非亲，那他为什么要救梦雅呢？哪怕他明知道梦雅已经命不久矣，却依旧求她带梦雅出去，难道这也是他所认为值得的事吗？璃鸢再次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梦雅，她“睡”的很甜，“睡”的很安静，仿佛仍沉浸在那“爷爷的魔法”的炫丽与感动中。璃鸢忍着疼痛蹲下身，将事先搬到船头的大石块绑到梦雅的腰间，然后将她轻轻的放进海里，再将石块用力推下船，看着梦雅始终甜美的面孔慢慢的沉下去，直至再也看不见…………“选择了一条路，是不能再退回去的。”

“你在说我，还是在说你自己？”

“都一样，我们都没的选择，不是吗？”

“不，我没的选，但你有。”

“我只是一个人偶，生来就是为了战争而存在，所以我没有退路。”

“我不知道你是谁制造出来，又是为了什么，但我必须要说的是，你是我见过最棒的人偶，或者说你已经超越了人偶的范畴。”

“有什么区别吗？”

“有质的区别，因为你拥有了人类的情感。若你只是普通的人偶，你不会管我……”“我只不过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

“或许你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你有自己的思想，你虽然看起来冷淡，但却对你身边的人很温柔。我不知道这是你自己逐渐成长起来的，还是谁潜移默化的影响了你。”

“没有任何东西是为了某种目的所诞生的，它的存在一定有它存在的意义。你欠缺的应该就是还没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一个不只是为了战争而存在的意义。”

“或许以后存在肯让你奋不顾身的事情的时候，你就明白了。”

……璃鸢抬起头看着天空，轻声说道：“陌陌，你能帮我一个忙吗……”陌陌抿了一口冰竹青，“没问题。”

璃鸢微微一愣，“我还没说你就这么答应了？”

“我知道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陌陌拿起一旁放着许久的光脑直接递给了璃鸢，“地址在上面。”

“陌陌……”“人，是复杂的，可世界，是温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