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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苏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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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水晶时到底有没有惊讶,也许有过,但似乎转念一想“因为是水晶”,再离奇的事情也就得到了解答。不知道“她”这样沉睡了多长时间,亦或者这块水晶只是她沉睡的棺材?阿克塞尔留意过那把镰刀,上面刻有字迹,然而碍于光线和角度,阿克塞尔无法辨认其究竟是哪种文字。自己并不是真的想知道。阿克塞尔提醒自己,不要试图“理解”水晶,而要试图“感受”。水晶人像的表情非常微妙,当阿克塞尔心情平静时,便觉得“她”嘴角刻有浅笑;反之,他若心怀负面情绪,比如愤恨、迷惘和恐惧,人像便看起来凶戾而黑暗。他曾尝试与“她”对话,询问关于低语和异光的事情。他也曾抱膝坐在“她”对面的地上,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盯着水晶的底部对自己催眠,希望能通过梦境联通水晶。当然,水晶不会有回答。有老人这样说过,“如果无法沟通,那么就许愿。人们对于无法理解之物都是这样做的。”

于是阿克塞尔将手搭在镰刀的边缘,心中默默重复那个幼年时期就不断重复的愿望,要变得更强,要打败星梦!等等。他听到一个声音。异常遥远,有着黑色的旋律。那一瞬间他有一点迷惑,为何终于肯回应我了?但事实上那声音并非来自水晶。那是——电子计时器倒数的声音。下一个瞬间爆炸声响彻云霄,和着警报高亢凄厉的呜咽声,整个地方开始摇摆动荡。阿克塞尔扶着水晶的肩膀站稳,冷静思考片刻之后得出结论——敌袭。“情况不妙。”

他紧皱眉头。事实上情况相当糟糕。现在没空考虑究竟是谁胆敢在再次前来抢夺能源水晶,也根本没空考虑调遣援军的问题。从刚才的反应来看爆炸处似乎来自地上靠西边,那里正是中央控制中枢所在地。如果控制中枢被敌方夺取,就相当于斩去了“头”,届时整个禁地的戒备都将瘫痪。看来对方遵循的应该是先用爆炸制造混乱,趁机摘取控制中枢,然后小分队直取我方本部的闪电作战计划。果然多严密的电网都难挡住一只飞虫,禁地周围的防御当真如同虚设。“从地面下到这里大概还有15分钟。”

倘若自己没有留下,对方现在就等于闯空门。这是巧合还是幸运,抑或是水晶终于听到了自己许下的愿望?阿克塞尔将手从镰刀上挪开,大步跨过水晶,走向会议厅的正中央座位。黑色的瞳孔渐渐改变颜色,回想一下,今天本该是同过去无数日一样平常的一天,然而异变与厄运从来不会在乎这些,它们就这样踏着灰雨与黑烟而来。敌人随着最后一声爆破闯进来的时候,阿克塞尔坐在座位上上严阵以待,蓝瞳如冰,不动如石。身着盔甲、全副武装的敌军并没有一拥而上将阿克塞尔大卸八块,而是沿着大厅两侧的墙壁向他的两个侧翼包抄,每个步骤都如同机器的齿轮,严丝合缝。阿克塞尔心想,对方一定这样以为:他们依靠强大的炮火轰开禁地的大门,横在其与胜利之间的唯一敌人是一个手无寸铁的人。然后Checkmate,将军?他将右手支在座位的扶手上,撑起额头,不由自主地发出冷笑。真是太可笑了。“你们做好觉悟了?”

他阴沉地开口。没有人用话语回应他,取而代之的是纷乱的脚步声和紧促的上膛声。包围圈已经就位,无数枪口指着他,还有他背后的水晶。他缓缓离开座位。蓝色的魔法阵在空气中聚结成型,散发令人恐惧的压迫力。里层与外层的魔法阵呈相反方向旋转,符咒之中溢出纯粹的冰蓝色的能量,一股宛若野兽般恐怖的气息扑面而来。铁青色的黑影缓缓从魔法阵中走出来,正面走向阿克塞尔的背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之中将他吞了下去。甲胄的每一块护甲都紧贴阿克塞尔的身体,没有任何不适。水晶也因此感应,发出嗡鸣。他从甲胄中抽出骑士重剑,落地发出沉闷的钝响。阿克塞尔冷笑对方的愚昧无知,为如此这般贪婪浅薄的理由攻入夜幕的禁地,而对自身的厄运毫不知情,下一刻即将在他们无法理解的事情上白白丧失生命。无畏之王,最最下。阿克塞尔挥刀跃起时,耳畔突然响起这句如同诅咒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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