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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宴会(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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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塞尔此时身处双子塔的空中花园之中,花园位于双塔中间,面朝大海,海洋的咸味扑面而来。来自伊甸各地的植物被布置在花园的各个角落,看似随意,实则是精心布置的,层层相应,富有艺术性的美感。紧凑的花簇似烈焰的红霞,斑斓的绿叶似孔雀的尾羽,在迷蒙的灯光和澄澈的月光下,整个花园有如圣诗中歌唱的天堂。五分钟不到,拉克丝就出现在了阿克塞尔前方不远处的廊桥上,她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按着胸口,微微有些气喘。毕竟穿过了三个格子的区域,对于一个贵族之女来说,着实有些难为了。拉克丝也看见了阿克塞尔,她礼貌地一笑,张开精致的双唇,典雅又略带俏皮地说:“将军咯,阿克塞尔。”

在她轻松表情映衬之下,仿佛这个暗藏杀机的棋局不过只是他们打发时间的寻常游戏罢了。下一个瞬间,拉克丝直接翻越廊桥的栏杆,落在了阿克塞尔所属区域。“拉克丝小姐,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回合应该我走棋才对。”

然而拉克丝就像没听到阿克塞尔的话似的,她站起里拍拍衣服上沾到的灰尘,再把裙摆散开。“请叫我拉克丝好吗?我记得上一次分别的时候我们不是说好吗?你叫我拉克丝,我叫你阿克塞。”

“拉克丝。”

阿克塞尔礼貌的回应。“果然很久不见,我们双方又变得生疏起来了呢。”

拉克丝脸上略带一点失落,但她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不过,欧克依诺先生的任性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任性吗?可笑。不过阿克塞尔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这样的句子:“哪里,执政肯与我这个刚入门没多久的年轻晚辈对弈,我才是受宠若惊。”

拉克丝脸上的微笑加深了,但这次眼睛里确确实实闪动着失落的神色,“上一次见面时候,你还不会说这种既漂亮又虚假的句子呢……”阿克塞尔默不作声,他不知道该怎样回应对方既像玩笑、又像嗔怪的话语,他也不知道站在面前的是否还是那个曾经与他毫无保留长谈的拉克丝,所以他才拒绝回应她的凝视。“果然还是给您带来困扰了。”

拉克丝眼中突然流露出不安,那份不安有如一颗石子落入水中,弄乱了她犹如明镜般毫无破绽的优雅。“非常抱歉。”

和你没有关系的。阿克塞尔其实想这么说,但不知怎么的,出口的话却变成了,“拉克丝,其实困扰什么的并不存在,倒是你这样太过客气,反而会让我不知如何跟欧克依诺和卡洛交代。”

拉克丝毫不避讳地盯着他的脸看,直到阿克塞尔闭上眼睛,把头扭到一边的时候,她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她用隐隐含着笑意的声音说:“你的头发和……领带……”阿克塞尔愣了愣,睁开眼,这才发觉自己的头发略有凌乱,而领带早就因为嫌麻烦而被扯开……“这……”阿克塞尔一时感到窘迫,他下意识地想去整理仪容,却不料被拉克丝抢先一步。她大大落落的走上前来,伸出双手,悉心帮他整理起松开的领带夹,就像是阿克塞尔一个悉心的女侍。她的指尖带着深邃星光的色泽,嘴唇是精致的桃红色,犹如绽放的花蕊。两人距离如此之近,阿克塞尔甚至都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香味。那是让人迷醉的甜美和温柔,但阿克塞尔只感觉胸口像填满了沙子般填满了不忍和遗憾。此刻的她越美好,日后染上政治色彩的她就越可悲,拉克丝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她只会知道面前的这个人能和她相谈甚欢,是她的未婚夫,未来将成为她的丈夫,她只会知道,他们的结合会给两个组织带来长久的和平。想到这里,阿克塞尔突然觉得拉克丝非常可怜,然后他又觉得同情拉克丝的自己非常可笑。拉克丝一边动作熟练地整理领带,一边用柔软、舒缓的嗓音说:“两个月后阿克塞尔会来商定大事?我听父亲是这么说的。”

“是。”

“真好,到时候我来带你参观戴特的城市吧,‘星晨’可是个非常美丽的城市……啊,我也不是说阿克塞尔你们的城市不美,可是美也分很多种不是?‘星晨’最美的是她的夜空,像黑天鹅绒一般平滑柔软,令人不禁想起……”她将头抬起来,似乎在脑海中寻找一个适当的词汇,“原谅我一时嘴笨……嗯,我想到了。”

然后她带着最美的微笑,用呵气一般轻微的声音说:“令人想起你的名字。”

阿克塞尔垂下眼帘,拉克丝双手抚着打好的领带,抬头望着他,整个人都依偎在他的身上,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会来的吧?”

阿克塞尔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情绪,他闭上眼睛,双手捏成拳头,缓缓握紧。终于他睁开眼,一把抓住领带,将它从拉克丝的手中抽出,轻轻将她扶好,然后不带任何感情的说:“我们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也不会说这种既漂亮又虚假的句子吧。”

拉克丝愣了愣,眼中的光彩黯淡下去。她垂下眼帘,继而垂下双手,后退半步,侧身面向一边。“是你父亲叫你这样说?还是欧克依诺?”

阿克塞尔淡淡问道。这回轮到拉克丝沉默。“虽然之前发生了一些不开心的事,但是我还是会在两个月之后出访戴特,讨论与你婚期的事、合作的事、以及水晶名义归属权的事。”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其实不让你来当说客的话,我更想去的。”

“阿克塞尔……其他我不知道,我……我只想告诉你,我说那些话的心情不是假的,我真的……”“谢谢你,拉克丝,每次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和你谈话都特别愉快,但是现在我们还在进行游戏呢。”

阿克塞尔一口气说完,不给自己任何喘息的机会,“要是想继续畅快的聊天,可否等这场游戏结束呢?”

“阿克塞尔……”“出来吧,夏曦。”

阿克塞尔不再去想拉克丝,他转身背向拉克丝,面向花园尽头的、双子塔的其中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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