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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从未有过的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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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夜,俩个人真正的相拥而睡时已经将近凌晨四点了。此前王琦已经困得不行,可是身边的梦媛确精力特别充沛,恨不得把她们姊妹俩从小到大的奇闻逸事在这一夜里统统讲完,毕竟这个房间承载了太多关于姐姐的回忆。房间是无法开口说话的,事实上除了梦媛以及她的母亲,没有人会在看到这个房间的瞬间想起曾经在这里留下印迹的吴梦溪。所以梦媛才会迫不及待的想把这里关于姐姐的一切回忆灌输给王琦,因为之后一旦回到了新州,就再也感受不到这种设身处地的真实情感了。原本梦媛是想在六点之前起床洗漱的,因为她很明白自己妈妈的生活作息。每天六点一刻的闹钟一响,梦媛的妈妈就立刻起床了。原本梦媛跟姐姐都在上学时,她早起是为了忙着给姊妹俩准备早饭,给圈养的家畜准备饲料。而姐姐走后,甚至是连梦媛也离开了家乡之后,妈妈的早起则更多的是一个习惯。可是由于跟王琦聊到老晚,所以梦媛调的闹钟她硬生生的没被闹醒,直到自己的妈妈忽然拍门,这才把仍旧抱在一起入睡的俩人彻底吓醒。梦媛房间的门闩其实就是个摆设。梦媛家里除了母亲之前在她们俩姊妹还在上学时,为了偶尔督促俩人的学习会进入房间看看,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擅自进来。再加上年久失修的缘故,她房间的门闩脆弱得可以。梦媛妈妈醒来发现身边的女儿竟然在眼皮底下溜到隔壁男人的床上,本就心生怒气。事实上,早在梦媛妈妈的手掌第一下拍在门板上时,里面的门闩就发出一个古怪的声音,然后门就忽然被大敞四开了。忽然惊醒的王琦跟梦媛一脸茫然的瞪大双眼,王琦的胳膊还没来的及从梦媛的脖子下面抽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看着门外一脸尴尬的梦媛的妈妈。本性纯良的梦媛的妈妈立刻羞得满脸通红,其实她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她高估了房门的承受能力,她的本意只是想把俩人通通叫醒罢了,只不过心情不好,下手就稍稍重了一点。“妈,我就是过来跟王琦讲讲我和我姐的故事的,讲到老晚不小心就眯着了。您可别乱想啊,你看我连衣服还没脱啊!”

梦媛一个机灵赶紧解释,同时拉开被褥露出自己粉红色的保暖内衣。“媛媛,我又不是不允许你们讲话,可是你也没有必要大半夜的跑到人家男人的床上讲啊!再说你都还没有嫁人,要是被外人知道,看你还怎样找到好人家!”

梦媛的妈妈恢复了平静。“妈,都什么年代了,谁还会管这事啊!再说王琦是我男朋友,就算我们真的睡一块又怎么啦,干嘛搞非得跟偷鸡摸狗一样!”

梦媛的话音里有些不开心,弄的身边无话可接的王琦一脸尴尬。“算了,你翅膀硬了,我也说不过你了!当时就不该把你留在新州!你要知道我们家跟王琦他们家差距太大了,根本没有任何结婚的可能!”

梦媛的妈妈说罢转身,“你们快点起来吧,早饭我都放在桌子上了。今天厂里有人轮休,我待会提早要去厂里干活了。”

俩个人默默的快速洗漱完毕,围坐在堂屋中的八仙桌四周。梦媛的妈妈已经在喝粥了。早饭出奇的简单,一人一碗粥,下饭的只有自己腌制的咸菜萝卜,另外每人碗里还有一个今天特别加上的煎鸡蛋。“王琦,你们是准备今天一早就走?难得回家一趟,为什么不能再呆两天?”

梦媛的妈妈放下碗筷忽然问道。“阿姨,要是周一南宁有直飞新州的航班,我们宁愿再呆一天,毕竟梦媛平时也没有机会陪陪您。不过今天回去,也不会耽误她明天的课程,毕竟眼前梦媛的前途是最重要的,等她顺利的拿到幼儿教师资格证书,我再带她回家多呆几天,多陪陪您。还是希望阿姨能够理解。”

王琦很诚恳的答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阿姨就是吃的没文化的亏,不然也不会连自己的女儿被人害了都没办法帮她伸冤!”

梦媛的妈妈眼里立刻有了闪光,无论大女儿离开了有多久,她永远都是母亲心头的痛。“妈,干嘛一大早的就说那话,搞得一家人哭哭啼啼的,又有什么用?”

梦媛放下碗筷说道。“不过,阿姨还是要感谢王琦的,感谢你在新州一直对媛媛的照顾,而且还托关系让她上了学。之前听说媛媛闯了祸,也是你利用关系把她从牢里捞出来的。现在还让媛媛住在你自己的新房里。就事论事,阿姨是要感谢你,但阿姨没有什么钱,给你的也只有口头上的答谢。不过阿姨也要奉劝你一句,如果你是抱着玩弄感情的心态,就请你早点离开她。我不希望看到我的女儿最后被人抛弃。我已经有一个女儿不在了,我不希望剩下唯一的女儿再受到一丁点伤害!”

梦媛妈妈的话斩钉截铁。“阿姨,您放心,我对梦媛绝对一片真心,我会一生一世的对她好的。过年时我已经带梦媛见过我的家人,而且梦媛现在也在上学,终究会改变现在文化程度低的现状。所以我毫不怀疑未来梦媛会很好的融入我的家庭生活圈中,我也会在梦媛达到法定年龄后立刻娶她,只要阿姨您没有意见!”

王琦的话也同样斩钉截铁。从昨晚见面到现在,这是他对梦媛妈妈说的第一句有价值的话。“我能有什么意见,天高皇帝远,媛媛现在在新州,我就是想管也管不到啊!再说媛媛的脾气随我,就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她认定的事我再干涉都没有用。不过这点比她的姐姐强,她姐姐遗传我男人,性子太过软弱,容易被人欺!”

梦媛默不作声,她偷偷瞟了一眼王琦,王琦正努力的把碗里毫无味道的粥喝干净。三个人都没有说话,直到梦媛的妈妈提前吃完收起了碗,因为她要赶着走路去村口的制砖厂里。“王琦,你慢慢吃,待会碗就放在桌子上好了,晚上我回来收。媛媛,你先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王琦刚准备客气一下,却发现梦媛的妈妈转身走了。梦媛无奈的望了王琦一眼,放下碗筷,屁颠屁颠的跟着走出去了。“媛媛,你真的想好以后就跟着王琦去新州过了?妈是过来人,也明白在你这个年纪整天情啊爱啊什么的充斥脑门。但是我还是要跟你说,我们家不是大户人家,还是要脚踏实地的生活。所以妈觉得去新州上学是好的选择,但你跟王琦在一起,甚至是结婚,妈并不看好,毕竟有些差距不是时间跟感情所能弥补的!”

站在院子门口的梦媛妈妈一看到梦媛就开始说教。“妈,我会好好考虑你的话的。不过眼前我还是先把我的专业课学好,我不能让王琦的家人看低。至于你所说的结婚的事,那都是些没影的事,所以我觉得现在去纠结那些也没什么意义。”

梦媛很认真的说。曾经她也在与王琦的感情中踌躇,不过经历了这么些波折,她看到了王琦的真心。“你的路最终还是要靠你自己走出来。妈妈文化程度低,说不出多有用的话,只是希望你在外面做任何事情,包括作任何决定前,三思而后行。我们就是普通人家,没那么多容许你犯错重来的机会。跟你说实话,之前新州公安局打电话给我时,我真想跟你断绝母女关系!现在我也想通了,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也既往不咎。我就希望你从今往后的人生能一马平川,越走越好。”

梦媛妈妈之前从来没有在梦媛面前说过这么话,哪怕当时初中毕业自己决定不再继续上学,而准备在县城打工的时候。在梦媛的印象里,妈妈就是个淳朴善良,勤劳寡言的典型农村妇女。她虽然因为家庭贫困以及重男轻女而没读过几年书,但她今天早上的话确字字在理。梦媛上前一把抱紧自己自己的妈妈,眼泪像开闸的洪水般滚落下来。“乖,别哭了,妈妈并没有责怪你,妈知道你一个人在几千公里外的陌生城市打工有多艰难。你每月寄给妈妈的钱,妈都给你存着。妈不图你出人头地,荣归故里。妈只求你平平安安,每年过年时回家看看……”飞机起飞时,王琦一直紧紧抓住梦媛的手,仿佛他一松开,梦媛就会立刻从飞机上跳窗逃跑一样。从梦媛老房子里出来,一路上她就少言寡语,王琦知道她是舍不得自己的妈妈。“王琦,你考虑过我昨晚在山顶上跟你说的话了吗?”

梦媛忽然拽了下身边的人,腼腆的看着他。“说实话,我不觉得先斩后奏是个好办法。况且可能还会影响到你接下来的学业以及之后的就业。我想你的妈妈也不想看到你半途而废。”

王琦看问题很客观,虽然他心里一直憧憬着梦媛怀抱着属于他们俩人的孩子的温馨画面,但是他清楚,要想让自己家人彻彻底底接受梦媛,还不是刚刚有所改变的现在。身旁的梦媛没有说话,默默地闭上了双眼,把头轻轻的靠在了王琦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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